终章彼方(第2/5页)

虽然我这么问,但我隐隐约约感觉到了什么。

占领索伦群岛的维京人背叛者,他将自己的族人驱逐出去之后在岛上干了什么呢?

一定是用奴隶建起了城镇和港口。这个城市作为北海贸易的驿站迅速繁荣,背叛者作为领主而君临此地。

但他并没有住在城里。他在防守坚固的小索伦岛上建造了领主馆,这简直就是隐居。为了隐藏自己是维京人这一过往,他用别的名字宣誓效忠英格兰王室。

“还是说,直到除尽他的子孙之前都不会结束呢?”

“在那之前我会结束这一切。背叛者的子孙并没有罪过。是吧,阿米娜?罗兰德多蒂尔?”

一个低矮的身影从草地另一边走来。

他来索伦的时候总是出双入对,而现在却形单影只地走着。

“我倒是想要欢送你离开呢。”

听到我走近他时这么说道,看穿杀害领主的罪人的功臣——尼古拉?帕戈微微摇了摇头。

“还是不要引人注目为妙。”

尼古拉系着带兜帽的斗篷,背着背箧。他的打扮与之前一样,只是在腰带上又多加了一个皮袋。并且他也不再佩戴短剑,而是带上了那把奇妙地弯曲着的剑。

在混乱的最后,亚当放弃了思考。他不再尝试理解孰是孰非,而是将与暗杀骑士相关的一切都作为麻烦驱逐了出去。他给了尼古拉一些银币,但那不过是为了打发他走的手段而已。

“而且我说了用不着船费的。”

芙蕾雅说要载他一程,作为将她从莫须有的罪名中解救出来的谢礼。虽说今天晴空万里,但之后北海马上将迎来不适合航海的季节。不过坐上维京人的长船就很让人安心了。

尼古拉忽然望向了城镇的方向。

“棺材钱,谢谢你帮我出了。虽然我还想改一下墓碑的……唉,没事,总有一天我会改回来的。”

“不用谢。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法尔克被葬在了城外的外国人墓地。尼古拉的担心也情有可原,因为墓碑上刻的名字是“埃德里克?菲兹琼”。

看到他比我想象的更坚强,我便问道:“对了尼古拉,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法尔克的?如果没有任何怀疑,是不可能在那样的情况下告发他的吧?”

尼古拉低下头。

“要说是从什么时候的话,那确实是挺早了。最开始是在我发现凶器是作战室里的剑的时候。”

“……这还真是从一开始就发现了啊。”

“我认为,如果康拉德或者伊特尔是‘走狗’的话,还是会使用习惯的武器才对。虽然师父说,因为不愿使用自己的剑而留下证据,但我还是觉得使用不熟悉的剑会更危险。就算剑的长度上只有一指的差别,使用起来的手感也会差很多。

“于是我便想到,冒着这样的危险使用作战室里的剑,是不是因为‘走狗’惯用的武器非常罕见呢?”

他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剑上——那是在索伦从未见过、以奇妙的弧度弯曲着的剑。

“师父的剑是融合了撒拉逊人的技术打造出来的,不适合突刺,但适合劈斩。不是欧洲那种小儿科的剑能够比拟的。只要看过这把剑造成的伤口就知道其劈斩的威力非比寻常。”

那种切割感昨天我已经见识过了。在港口守护我的,正是这把剑和法尔克。

“之后是了解到‘走狗’并没有从一开始就袭击领主而是先和领主平心交谈了一阵的时候。领主大人在等人这一点没问题。但如果领主大人料想的客人和‘走狗’不是同一个人的话,为什么‘走狗’能够进入作战室呢?如果是伊特尔或者苏威德的话根本不可能进去,康拉德大概也困难。领主大人可能会想‘这么晚会有什么事’反而警戒起来。如此一来,领主大人就不可能在剑都没拔的情况下被轻易杀掉。

“于是,目标就限定在了深夜突然造访,领主大人会思考有什么事但依然会开门迎客的人身上。是领主大人的客人伊沃德,还是见习骑士埃布?并且我,以及警告了暗杀骑士的法尔克?菲兹琼,说不定也都可以进入。”

父亲不知道‘强加的信条’这样的魔术的存在。如果他认为是法尔克带着有关暗杀骑士的最新情况前来的话,也许就会让他进来。

“说到底,还是因为师父是个能看到很多细节的人啊。”

尼古拉说着,脸上浮现出了一丝嘲笑。但那只是嘴角,他的眼睛看起来似乎快要哭出来。

“不管‘走狗’是谁,都应该认为他有在夜晚渡海的方法。师父曾这么说过。这样考虑的话,就不会错误排除那些不应该排除嫌疑的人。这种想法是正确的。

“但实际上,你觉得佣兵们会注意到海面上的道路吗?那条隐蔽的小道,一个耳聪目明的人得凭直觉才能发现它。我也没有注意到。除了师父以外,我觉得不会再有人能够注意到了。并且在已知的范围内,能够渡海的方法就只有这一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