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部(第10/49页)

“雪菜每天都戴了手表才去上学的。”

旬一激动地作证。

“那么是在这里打斗时手表掉了,之后凶手再戴上去的?”

“不,表带本身没有污损或伤痕,看来不像有掉落过。”

美影如此订正着,翠绿色的左眼在河原并排的灯光映照下闪闪发亮。

“那,手表为什么会反过来了呢?”

“关于这点,现在所知的情报太少还无法解释,不过可以肯定的是,手表是杀害后由凶手戴上的没错。”

又是一个不干脆的回答。美影甩着头,或许她是不希望自己重蹈母亲的覆辙,所以才更加谨慎吧。

“对了,我们还没详细问过话,这里风又这么强劲,还是借一步到屋里说话如何?”

虽然只是小露身手,不过粟津似乎暂时肯定了美影的能力。

“我也可以同行吗?”

“我是无所谓……旬一先生,您怎么决定?”

“我也没有异议。家人那边由我来说明吧。”

露出放心表情的旬一点头同意。虽然周围还有年轻刑警等略带反对的眼光,但目前只要得到这两人的许可,暂时就不会有人有异议了。关于围巾和手表的发现,算是踏出成功的第一步,不过还无法完全逆转整个现场的气氛。相较于一上来就滔滔不绝发表推理,成功吸引包括看热闹的闲杂人等注意的母亲,眼前的少女毕竟稍嫌逊色了一点。

在被冷眼相待的气氛中,美影凛然地向前迈步。

比起她的母亲,这时的美影更加孤立。要是她身边能有像山科一样值得信赖的父亲陪着,一定会有很大的不同吧!担心美影的同时,静马也下定了决心:即使力量微不足道,自己也要一直陪伴着美影。

3

“我想正式委托你查案。就像过去我岳父委托你母亲一样。”

回琴折家的路上,旬一这样对美影宣告。

“谢谢您。”

愣了一下,美影才用冷静的声音道谢。

“不必言谢。不管怎么说,我之所以决定这么做,是希望你能补偿你母亲的失败。”

“……所以,犯案手法真的是一模一样的?”

美影用沮丧的声音这么问着,旬一在黑暗之中,只静静地点头说了声“没错”。

“无论是后脑遭殴打的角度、脖子上留下的勒痕,甚至是砍头的手法都完全相同。十八年前的事我还记得很清楚,要雷同到这个地步,不可能是模仿犯罪。”

“我也相信原本担任刑警,同时也实际见过两次犯案现场的旬一先生,您的判断不会有错……只是实在很遗憾,我母亲竟然失误了。”

山路很暗,光源只有照亮脚下的手电筒而已,所以看不清美影的表情。

“关于这点,我也一样遗憾。这表示事件尚未结束。我和家人十八年来竟一直和杀人凶手住在一起,这比什么都叫人……更何况,这表示上一代须轻大人也是被凶手害死的。”

“可是这样未免太奇怪了,”静马急忙提出异议,“我确实听见她的自白,她亲口承认了所有罪行都是自己犯下啊。”

前往御社,亲耳听见美影和须轻惊心动魄的对答,那一切总不可能是一场幻觉吧?再说,在须轻御帐台的卧榻底下,也确实找到了用来砍下三姐妹头颅、已经烧焦的柴刀。

“这个我知道。我也不是怀疑你和御陵小姐说的话。只是……说不定,须轻大人是在知情一切的状况下,为了包庇谁才做出虚假的自白,并自我了断性命?”

或许因为原本从事刑警工作之故,在自己女儿惨遭杀害的状况下,旬一依然能够冷静分析。

“到底是谁,会让她愿意包庇杀死自己女儿的人?世上真的会有这种事吗?”

“关于这点还无法解释。我也觉得很疑惑,御陵小姐想必也和我一样吧?”

“是的。”美影停下脚步。“如果是母亲推理失误,那么静马先生目睹的那一幕,想必也是出自凶手的诡计……为了我母亲,不,为了御陵美影的名声,同时也为了至今被杀害的人们,我绝对得逮到凶手才行。”

她的声音之中,充满了至今未曾展现过的坚定决心。

*

美影一行人先调查完雪菜的房间后,再到会客室问话。和春菜那时不同,雪菜的房间位于西侧别馆的一楼,也就是过去岩仓住的房间。旬一和纱菜子虽然主张要她在主屋里修行,但终究无法忤逆传统,于是采取折中案,让她住进了西侧别馆。那次事件后,虽然御社似乎在同一地点重建了,但小社则被完全拆除,改建成了三姐妹的慰灵碑。此外,秋菜遭杀窖的古社也同样遭解体拆除,但因为是昔日的御社遗址,因此改建了一座小小的祠堂祭祀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