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部 手冢道郎篇(第30/70页)

如果说有问题的话,那到底是黑水印还是白水印出了问题呢?

白水印处因用刀片刮过,比原来要薄了。可是,黑水印处只是轻微地印了一层,纸的厚度并没有改变,看上去和实物没有什么不同,但透光度肯定会相差不少。

“好了,再把黑水印处印得重些试试看。”

我再次坐在ATM前,这一次打印时加重了黑水印部分。拿过刀片开始刮白水印部分。我已经两天两夜没合眼了,而且是一直坐在电脑前做一些非常细致的工作。大概是这个原因吧,我的眼睛一阵一阵地刺痛起来。

可是,最后期限越来越近。我拿过眼药水不管三七二十一猛往眼里滴,滴完后接着开始干。

“这个怎么样?”

这次,黑水印部分看上去比试制品一号要清楚得多。这一次肯定能行。

我在心里祈祷着,轻轻地把试制品二号放入了验钞机的入口处。

随着一声脆响,我的期望一下子又破灭了。试制品二号又悄无声息地从底下掉了出来。

“一次两次的失败算得了什么。”

看到垂头丧气的我,雅人开始鼓劲了。

好,再来一次。

被这点小事难住简直有损我的名声。我鼓起精神,再次把试制品和实物拿在手里仔细地对比了一下,然后又印出了三号试制品。这次我连白水印处也慎重地进行了加工。水印这堵墙太厚了。r

这次也没能逃过被测的命运。

试制品四号、五号也是一样。试制了好多次,但没有一次通过。

时间已经到了凌晨三点,日期早就变了,离最后时限还剩下三天了。

这时候我们的计划碰到了暗礁。

突然感觉眼睛一阵刺亮,睁眼一看,朝阳已从窗帘的缝隙里照了进来。延伸到桌子上的太阳光正好直射在我的脸上。只记得做好的试制品七号又一次被弹了出来之后,我伏在桌子上,琢磨原因到底在哪。这段时间太累了,再加上睡眠不足,不知什么时候就睡了过去。

我的肩头盖着一块毛巾被,抬起头来看,却不见雅人的影子。肯定是买早饭去了。最后期限越来越近,可雅人还能让我睡了个囫囵觉,雅人的心真是太细了。

已到了早上八点三十分,星期天的早上。剩下的时间除了还钱的那天,现在只剩下两天了

接下来还要找到大批量生产的方法,所以,今天无论如何得解决水印问题。如果解决不了,等待我们的命运将是:在亚洲各国穿梭运毒,不久又会像街头卖的一次性打火机一样,用完后不知被扔在哪里了。

我晃了晃睡意朦胧的脑袋,用冬天冰凉的自来水洗了个脸,又刮了刮乱七八糟的胡子,再用手掌拍了拍脸,终于有了点精神。

赶快再回到电脑桌前,拣起来散乱在地的带水印的试制品,举起来迎着从窗帘照进的光一张一张地好好看起来。七号作品看上去连自己都觉得不可思议。纸币中央的圆圈内福泽谕香的像清晰可见。

黑水印部分印得稍稍比底色重了些,与实物相比,其轮廓相对要清楚一些。但如果要用颜色的差别来产生透光度的差的话,无论如何也需要有这么深的颜色。

白水印是用刀片从背面刮出来的,和实际的水印一样,纸的厚度也变了。因此,传感器在核对时不可能出问题。我从桌子上拿起真钱,把它和我的作品一起举到阳光下看。

嗯?

一瞬间我瞪直了眼。

在窗帘缝隙里透进的阳光的映照下,福泽谕吉像周围的黑白水印清晰可见。与放在我左手里的试制品相比,肖像画并没有太大的差别。可是……

噢,原来是这样啊!

我手里拿着这些纸钞,不由呵呵地乐了起来。

这简直就不是我。这么明显的过失,为什么没有注意到这么简单的地方呢?我们真是一叶障目,不见泰山啊。我笑了,笑自己的马虎。攥起桌上散落的试制品,我从心底里笑了出来。

“喂,道郎,没事儿吧?”

我扭过头去,雅人站在门口,手里拎着塑料袋,他已买了东西回来。只见他直直地瞪着我,好像在看痴呆的老人似的。

“你早,雅人先生,今天早晨是不是很清爽啊?”

雅人并没有接话,边往里走边目不转睛地瞪着我的脸。

“道郎,今天是星期几你知道吗?”

“不是星期天吗?离还钱还有三天时间,可是通过验钞机的方法至今还是没有眉目是吧。”

“能明白到这份上,真难想象你怎么还能笑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