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郁子(第3/5页)

民江有点儿发窘,面红耳赤。

“没什么特别的表情呀!那位太太像是个不大爱露声色、性情沉静的人……啊,对啦!不知跟这件事有没有关系,她往东京打过电话电报!”

“电报?……电文是谁用电话传的?”

“总是由我们少奶奶来传,可电文是我问的,她写在了纸上。电话费的帐单还留着呢。”

民江跑到帐房里,很快拿回来一张便条。字似乎是郁子的手笔。

22日拜访,务乞一晤 郁子收件人是,东京都千代田区鞠町三段一号寺野井法律事务所 寺野井正藏。

就是说,郁子打完电报之后马上离开了旅馆。

就字面来理解,也像是无足轻重的事情。不过,从远在他乡的旅馆拍发“务乞一晤”,却不能不让人觉得是有什么急事。打算22日拜访,就应该乘21日的快车离开水潟,到达东京后立即去那个事务所。究竟是什么事呢?

木田的心里涌起新的兴趣。

可是,单凭这一点,并不能断定这个叫寺野井正藏的律师,与4日至7日住在奈良屋的、自称木工程师的来历不明者有什么关系。郁子从民江嘴里了解到这两个人,第三天就去东洋化工厂打听他们。郁子是知道了二人纯属子虚乌有之后才拍了电报吗?在询问丈夫住宿情况时,她把这两个名字记在心里。21日特意去化工厂查问。郁子的行动令人奇怪。莫非她一开始就知道工程师岛崎、户村住在这里?否则,这种到耐火砖车间去查询的果断做法,实在太异乎寻常了。也许郁子是因为这两个人恰好在宗市滞留期间投宿,所以才有所怀疑,为了弄个清楚,便去化工厂了解他们的下落……那么,两个假工程师究竟是什么人呢?他们也与宗市之死有关联吗?要不然……木田一直站在奈良屋门前,整理着纷乱如麻的思绪。

郁子来水潟,之所以住在奈良屋,一定是为了打听丈夫平安与否,调查他旅居中的行动。也许她对那个穿工作服的来访者、工程师、以及其他种种情况,都作了调查。去研究所会见池部主任这件事,就使人略见一斑。大概她也去了渔协。她是在——调查宗市的行踪时忽然对岛崎、户村引起注意的。注意到什么呢?是偶然的吗?……木田的目光在土里土气的奈良屋女佣脸上扫来扫去,蓦地,他惦念起势良来。他会怎么想呢?

“民江,把这张便条给我吧?”

“需要的话,当然可以!”

这张便条可非同小可。那上面留有郁子的指纹和笔迹。

木田临回去的时候顺便又看了看山崖上的宇津美庄。结城郁子也来过这里,是来打听假博士和助手的事,呆了有三十来分钟。

真是越来越奇怪!在水潟的旅馆里竟分别住了两伙冒充者,而且都是从4日到8日前后,像商量好了似的,都打着东洋化工厂的幌子。结城宗市似乎是介于他们中间……另外,就是寻找宗市下落的郁子,调查着这两伙人的来历……空荡荡的搜查本部里,势良独自坐在桌前。木田在进来的瞬间感到一种异乎寻常的气氛,甚至势良的背影都浸透着威严。他表情严峻。

“未免太安静了吧!”

本田自己拉过来一把椅子,随便坐下了。

“逮人了!”

“咦?”

“是化工厂工会的藤崎,在荣町酒吧间打架。”

“名字好耳熟哇!”

“这家伙以前在东京的大学里练过柔道,好像是工会干部的保镖。他一到晚上就跑出宿舍,在热闹场所寻事生非。”

“动刀了吗?”

“对方是津奈见的渔民。他们相互仇视,这些日子竟闹到公共场所来了。太不像话了!所以井田拘捕了藤崎。是暴力伤害,正在刑警室里写调查报告。”

“被刺伤的人呢?”

“在市立医院缝了五针,伤在脑袋上。”

“噢。”

“署长高兴啦!因为拘捕了化工的工会成员,也许能缓和渔民的情绪。政治色彩相当浓,指使人登报纸呢。”

“被捕的人要找麻烦的。”

“但名正言顺。缝了五针,构成伤害罪了。”势良说着,又重新看了看本田。一出诊包也没带,这是去哪儿了?其实,我刚才往你那儿打过电话。真的去化工厂了?”

“嗯,正要跟你说说。势良君,结城郁子确实来过这里吧?”

“来过,是临要走的早晨。”

“这么说,她在上火车之前,急急忙忙地跑了化工厂和这里喽!”

“怎么回事?”

势良把椅子挪过来。木田讲了他从早晨起的调查情况。

“她是想向你打听那两个叫岛崎和户村的人呀!”

“奈良屋也有冒牌货吗?”

势良的语气里充满对木田的钦佩。渐渐地,他的眼神变了。

“本田兄,这可够厉害的啊!假如宇津美庄的二人帮与奈良屋的二人帮是互相串通的,那么,结城宗市住在奈良屋,也被他们监视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