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福克斯一席话

埃勒里和艾萨姆星期五夜间离开,整个星期六也不在,这并没使布雷德伍德平静无事。沃恩和斯蒂芬的神秘旅行,看来受到了整个社区的关注,成了人人嘴边的话题。连牡蛎岛都感受到它带来的震动;赫丝特·林肯费劲地一路走过灌木缠结的道路,穿越哈拉克特的“庙”和岛的东端之间的树林,询问凯基姆老人发生了什么事。

然而,直到沃恩和梅加拉回来,布雷德伍德都安享和平。亚德利教授信守诺言,待在他奇妙的庇护所里。

中午左右——当埃勒里和艾萨姆快速穿越哈里斯堡和匹兹堡之间的南宾夕法尼亚,赶往阿罗约时——那给人深刻印象的一队人马又回到了布雷德伍德。前面和两旁是骑摩托的州警,警车殿后。车辆飞速进入车道,戛然停下。轿车门打开,沃恩警官跳出来。后面慢腾腾地跟着梅加拉,他脸色难看,一声不吭,两眼机警地转动着。梅加拉立即被他的护卫们围住,绕过屋子来到海湾码头。他的游艇在等着他。在警方船只的尾随下,他回到了海伦号,在梯子上消失了。警方的船不停地围着游艇四处游弋。

在殖民地时期房屋的门廊里,一名刚才一直自在地在椅子里晃着身子的警探,这时站起,递给警官一只大信封。沃恩——今天早晨感到特别无助——一把抓过它,好像它是个保命的东西。他读信时,无助的神色消失了,面孔变得严峻起来。

“大约半小时前才由专差送来的。”那警探解释道。

海伦·布雷德出现在门道里,警官急急忙忙把信塞进口袋。

“这儿发生什么事了?”海伦问,“斯蒂芬在哪儿?我认为你应该向我们解释所有这些事,警官!”

“梅加拉回他的游艇了,”沃恩回答,“不,布雷德小姐,我没有义务向你解释。如果你原谅我——”

“我不会原谅你,”海伦生气地说,两眼闪光,“我认为你们这些人行事野蛮。今天早晨你和斯蒂芬去哪儿了?”

“对不起,”沃恩说,“无可奉告。布雷德小姐,请——”

“但斯蒂芬看上去病了。你们不会一直在卑鄙地对他严刑拷问吧!”

沃恩咧嘴笑了。“哦,那些都是报上的谣传。没有那种事。看上去病了吗?我猜想他可能觉得不舒服。他确实说腹股沟疼得厉害。”

海伦跺脚说:“你们简直都没有人性!我这就去请坦普尔医生上游艇给他看看。”

“去请吧,”警官热切地说,“我这儿没有问题。”当她大步走出门廊,走上经过图腾柱的小路时,他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不过,沃恩马上又咬紧下巴。“过来,约翰尼。有件事干。”

由那名警探陪同,警官从门廊下来,从西边的小路穿过树林。园丁兼司机福克斯被监禁的小屋透过树木跃入眼帘。一名便衣警察在门阶上闲逛。

“安静吗?”

“他一点儿声音都没出。”

沃恩不客气地推开门,走进小屋,部下跟着。福克斯的瘦脸颜色发灰,布满胡茬,紫罗兰色的眼睛下面带着黑眼圈。他立即热切地转过身来,然而,当他看到来访者是谁时,他又嘴唇紧闭,踱起了步。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警官突然说,“你愿意谈吗?”

福克斯沉重的脚步响着不间断的韵律。

“仍然不愿意告诉我你为什么去见帕齐·马隆?”

没有回答。

“好,”沃恩说,懒懒地坐下,“后果由你负责——彭德尔顿。”

那人的步子停了一会儿,接着又重新开始走动。他的脸上仍然没有表情。

“好小伙子,”沃恩挖苦道,“胆子可真大。而且厚脸皮。你这样没有出路,彭德尔顿。因为我们了解你的所有情况。”

福克斯嘟囔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你吃过官司。”

“我不知道你是什么意思。”

“你蹲过大牢,不知道吃官司是什么意思?好,好,”警官微笑着说,“可我告诉你,彭德尔顿,你他妈的像个傻瓜。我并不因为你尝过铁窗滋味而歧视你……”他的微笑消失了。“我说的是实话,彭德尔顿。否认对你没有任何好处。你现在身处困境,懂吗?你有前科,在这种情况下,你最好坦白交代。”

那人的双眼显出苦闷之色。“我没有什么要辩解的。”

“没有?好的,我们来谈谈。假设我在纽约碰上个窃贼。一家首饰店的保险箱被砸开了……你认为我碰上的那人不需要做任何解释?再想想吧。”

那高个子男人停住脚步,身子前倾向交叠的双手,指关节衬着深色桌子呈现白色。“看在上帝的份上,警官,”他说,“给我一个机会!是的,我是彭德尔顿。但我告诉你,我在这件案子里是无辜的!我想走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