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探讨案情(第2/5页)

“卢克斯摩尔太太是怎样的人?”巴特尔问道。

“她住在伦敦,你不妨自己去看看。这些文件里有地址——在南肯辛顿某个地方。但我再说一次,德斯帕不是凶手。”瑞斯上校走出房间,脚步如猎人般敏捷,悄无声息。

门关上后,巴特尔沉思着点点头。 “也许他说得对。瑞斯上校看人的眼光很准。但话说回来,还不能草率下结论。”

他浏览着瑞斯摆在桌上的大沓文件,不时用铅笔在旁边的便笺簿上写几个字。

“哎,巴特尔警司,”奥利弗太太说,“你不是要跟我们交流调查进展吗?”

警司抬起头,木讷的脸上慢慢浮出笑容。

“这不符合规定,奥利弗太太。希望你了解这一点。”

“废话。”奥利弗太太说,“我本来就没抱希望,反正你不想说的事,绝不会透露给我们。”

巴特尔摇摇头。

“不,”他断然答道,“亮出底牌——是这次办案的原则。我会公平竞争。”

奥利弗太太把椅子拉近了一点。

“快说吧。”她央求着。

巴特尔警司慢条斯理地说: “首先,我要说,我完全不知道究竟是谁杀了夏塔纳先生。从他的文件中看不出迹象,或是任何线索。至于那四个人,我自然都派人跟踪了,但没有实质性收获。这也在预料之中。波洛先生说得对,唯一的希望就是追查往事。查查他们是否犯过什么罪——也许就能推断出这次的凶手是谁。”

“那么,有什么发现吗?”

“其中一个人,似乎有点问题。”

“哪一个?”

“罗伯茨医生。”

奥利弗太太激动而又充满期待地望着他。

“波洛先生知道,各种理论我都验证过了。我确认了他没有近亲突然暴毙。我尽全力追查了各种蛛丝马迹,结果只挖掘到一种可能——而且可能性不算高。几年前,罗伯茨很可能与一位女病人有过暧昧关系。也许没什么——多半没什么,但那女人情绪不稳定,总爱大惊小怪地胡闹。她丈夫大概听到了风声,或是那女人自己坦白过吧。总之,医生算是惹上了大麻烦。愤怒的丈夫威胁要向医师协会举报他——这很可能让他的职业生涯毁于一旦。”

“后来呢?”奥利弗太太屏息追问。

“显然,罗伯茨暂时稳住了怒火冲天的对方——但那人很快就死于炭疽热。”

“炭疽热?那不是牛瘟之类的传染病吗?”

警司咧嘴一笑: “没错,奥利弗太太。不是南美印第安人那种来无影去无踪的箭毒!或许你还记得,当时市面上有一些感染了病毒的刮胡刀廉价甩卖,引起了很大恐慌。后来证明克拉多克是用了刮胡刀才被感染的。”

“给他看病的是罗伯茨医生吗?”

“噢,不是。以他的精明,怎么可能。克拉多克也肯定不会找他。我只掌握了一项证据——虽不起眼,却很宝贵——当时罗伯茨医生的病人里有一个炭疽病例。”

“你的意思是,刮胡刀上的病毒是医生弄上去的?”

“这个想法非常大胆,但是很遗憾,也只能想想而已,无法进一步确证,纯属猜测。但可能性是存在的。”

“后来他没娶克拉多克太太?”

“噢,老天,没有,我想是那位太太单相思吧。听说她本来不肯善罢甘休,后来却又高高兴兴到埃及去过冬,结果死在那里。某种罕见的败血病,名字很长,但估计没多少参考价值。那种病在我们这里很少见,但在埃及的发病率相当高。”

“所以不可能是医生给她下毒?”

“不知道,”巴特尔说,“我找过一位细菌学家朋友探讨——要从他们那里问出直接的答案可真难。他们永远不回答‘是’和‘否’,总爱说‘在某些特定情况下有可能’,‘依据接种者的病理情况而定’,‘以前有过这种病例’,‘很大程度上取决于个人体质’——都是这一类回答。不过我穷追不舍,终于问出一点东西——有可能在她离开英国前体内便被注入了细菌,但一段时间后才出现症状。”

波洛问: “克拉多克太太去埃及之前是不是接种过伤寒疫苗?我想大多数人都会打。”

“你说对了,波洛先生。”

“是罗伯茨医生为她注射的?”

“没错。你又猜中了。但我们无法证明任何问题。她按惯例打了两针——可能只是伤寒疫苗而已; 或者其中一针是伤寒疫苗,另一针则是其他东西。我们不知道。我们永远都不会知道。一切都是假设,只能说存在这种可能性。”

波洛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跟夏塔纳先生对我说的那番话完全吻合。他大肆鼓吹所谓‘成功的凶手’,说他们的罪行永远不会被人指认。”

“那夏塔纳先生又怎么知道呢?”奥利弗太太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