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最后一环(第3/4页)

“如果你没有被下药的话,小姐。”

“下药?”

“没错!”

“你们记得,”他又对我们解释了起来,“到处都乱作一团,到处都是吵闹声,可隔壁的辛西亚小姐却在睡觉。有两种可能性,要么她是在装睡——我可不相信——要么她的不省人事就是人为造成的。

“带着后面这种想法,我非常仔细地检查了所有的咖啡杯。我记得前一天晚上是卡文迪什太太给辛西亚小姐拿的咖啡。我从每个杯子里都取了一点试样并做了分析——毫无结果。我仔细地算了算杯子,万一其中一个已经被拿走了。六个人六个咖啡杯,六个杯子都在那儿。我只好承认我错了。

“后来我发现自己有一个严重的疏忽。一共有七个人而不是六个喝了咖啡,因为那天晚上包斯坦医生在那儿。整件事情都变了,因为现在有个杯子不见了。用人们没有注意这件事,女佣安妮端来了七杯咖啡,可她不知道英格尔索普先生先生没有喝,而第二天早上多卡丝像平时那样收拾了六个杯子——或者严格地说,她发现了五个,第六个就是在英格尔索普太太房间里打碎的那个。

“我相信那个不见了的杯子正是辛西亚小姐的。我这么想还有一个原因,就是所有的杯子里面都有糖,可辛西亚小姐从来不往咖啡里放糖。安妮说她在每晚都端给英格尔索普太太房间里的可可托盘上发现了一些‘盐’,这个故事引起了我的注意,因此我从可可里取了一点试样,并拿去化验了。

“但是包斯坦医生已经检查过了。”劳伦斯飞快地说。

“不完全是这样。我们只要求他分析里面是否含有士的宁,而我则要求化验其中是否含有安眠药。”

“安眠药?”

“是的。这是分析报告。卡文迪什太太给英格尔索普太太和辛西亚小姐下了一种安全而有效的麻醉药。这样一来她就有时间行动了。当她婆婆突然发病死去,并且她听到‘毒药’这个词之后,该是一种怎样的心情!她认为自己放的安眠药是绝对无害的,但是,毫无疑问,在那个可怕的时刻,她肯定非常害怕有人会把英格尔索普太太的死归咎于她。她内心充满恐惧,于是急忙下楼,飞快地把辛西亚小姐用过的那个咖啡杯和托盘扔进了一个大黄铜花瓶里,后来劳伦斯先生在那儿找到了杯子。她没敢碰剩下的可可,太多眼睛盯着她了。当提到士的宁之后,她发现悲剧终归不是她造成的,可以猜到,她总算松了口气。

“现在我们就能解释为什么这么长时间之后士的宁的中毒症状才表现出来。麻醉药和士的宁一起吃的话,会把毒药的发作时间往后延几个小时。”

波洛停了下来。玛丽看着他,脸上渐渐有了血色。

“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波洛先生,这是我一生中最糟糕的时刻,我永远也不会忘记。但是你真是太棒了。现在我明白——”

“当我跟你说向波洛神父忏悔很安全的时候,是什么意思,嗯?可你却不信任我。”

“我现在都明白了,”劳伦斯说,“有麻醉药的可可,撒到了有毒的咖啡上,造成了毒发的推迟。”

“没错,可咖啡有没有毒呢?我们遇到了一点小麻烦,因为英格尔索普太太没有喝。”

“什么?”众人惊叫道。

“是的。你们记不记得我说过英格尔索普太太房间 的地毯上有片污渍?它有这么几个特点: 当时还是潮湿的,有浓重的咖啡味,渗到地毯绒毛里了,另外我还发现了一些极小的瓷器碎末。我明白发生了什么。我把我的小文件箱放在靠窗的桌子上,可桌面倾斜,把文件箱掀到了地板上,正好也在那个位置。同样,那天晚上,英格尔索普太太把送到房间里的咖啡也放到了桌上,而那不牢靠的桌子也用同样的方式戏弄了她。

“对我来说,后面发生的事情只是一种推测。但是我得说,英格尔索普太太捡起了打破的杯子并放在了床边的桌上。她觉得需要一点提神的东西,于是热了可可并喝了下去。现在,我们又将面临一个新问题。我们知道可可里没有士的宁,她又没喝过咖啡,然而士的宁一定是在晚上七点到九点之间服下去的,那么,第三个中介物是什么——恰如其分地盖住士的宁的味道以至于根本没人想起来?”波洛环视四周,接着令人印象深刻地自己回答道,“她的补药!”

“你是说凶手把士的宁放进了她的补药里?”我大声问。

“根本不需要放进去,已经在里面了——在混合物里。杀害英格尔索普太太的士的宁就是在威尔金斯医生开的处方里。为了让大家更清楚,我读一读从塔明斯特红十字医院药房里发现的一本配药书上抄的一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