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拉格伦警督胸有成竹(第3/4页)

艾克罗伊德太太: 九点四十五分时在看打台球。九点五十五分去睡觉。(雷蒙德和布兰特看见她上楼。)

艾克罗伊德小姐: 从她伯父的房间出来后直接上楼。(帕克和女佣埃尔西·戴尔可以作证。)

众仆役

帕克: 直接去餐具室。(女管家拉塞尔小姐可以作证,九点四十七分时她从楼上下来和他商量事情,至少谈了十分钟。)

拉塞尔小姐: 参见上条。九点四十五分在楼上与女佣埃尔西·戴尔说过话。

厄休拉·伯恩(客厅女仆): 九点五十五分之前都待在自己房里,然后去了仆役厅。

库珀太太(厨师): 在仆役厅。

格拉迪丝·琼斯(另一个女佣): 在仆役厅。

埃尔西·戴尔: 在楼上的卧室里。拉塞尔小姐和弗洛拉·艾克罗伊德小姐都曾经看见她。

玛丽·斯里普(帮厨女佣): 在仆役厅。

“厨师已经来了七年,客厅女仆十八个月,帕克一年多一点,其他都是新来的。除了帕克有些可疑,其他仆人好像都挺老实的。”

“非常详尽的清单,”波洛边说边把表格还给他,“我敢肯定帕克不是凶手。”他又认真地补充。

“我姐姐也有同感,”我插了一句,“而且她总是对的。”不过没人把我的打岔当回事。

“这就非常有效地排除了家里人犯案的可能性。”警督继续说道,“接下来就是关键问题。门房的那个女人——玛丽·布莱克——昨晚拉窗帘的时候看见拉尔夫·佩顿从大门进来,朝大宅走去。”

“她能确定吗?”我连忙问。

“一口咬定。她一眼就认出他了。他很快闪进大门,拐入右边那条小径——那可是通往露台的捷径。”

“具体是什么时间?”波洛不动声色地端坐着。

“准确地说,是九点二十五分。”警督严肃地说。

三个人都沉默了。然后警督又开口道: “已经非常明显了,一环紧扣一环。九点二十五分有人目击佩顿上尉经过门房; 九点三十分左右,杰弗里·雷蒙德先生听到有人在屋里向艾克罗伊德先生要钱,却遭到拒绝。然后呢?佩顿上尉从原路离开——从窗子出去的。他在露台上来回走着,又气又恼。他来到客厅敞开的窗户外面,假设是九点四十五分吧。弗洛拉·艾克罗伊德小姐向伯父道晚安。布兰特少校、雷蒙德先生和艾克罗伊德太太在台球室里。客厅空无一人,他趁机从银桌里取出短剑,又回到书房窗外脱掉鞋子,爬进屋里,然后——我就不描述细节了。随后他逃之夭夭,没胆量再回旅馆,而是直奔车站,在那儿打了个电话——”

“为什么?”波洛柔声问。

我被这突如其来的一问吓了一跳。这个小矮子正倾身向前,双目炯炯,射出一道奇异的绿光。

拉格伦警督一时也被这问题给噎住了。

“这一举动的目的可就难说了,”他最后说,“但凶手们往往做出可笑的事情。如果你当过警察就明白了,哪怕最聪明的凶手有时也会犯些愚蠢的错误。过来,我给你看看那些鞋印。”

我们跟随他绕过露台,来到书房窗外。拉格伦一声令下,一名警员马上把从村里小旅馆找到的那双鞋拿了出来。

警督将鞋放在鞋印上。

“非常吻合。”他自信地说,“这其实并不是留下鞋印的那双鞋,那双被他穿走了。这双鞋和那双一模一样,但是旧一点——看见鞋底的橡胶鞋钉已经明显磨损了吗?”

“但是鞋底带有橡胶鞋钉的人肯定不少吧?”波洛问道。

“话是这么说没错,”警督说,“但如果没有其他依据佐证的话,我也不会强调鞋印这件事。”

“拉尔夫·佩顿上尉这个年轻人想必蠢得出奇,”波洛若有所思,“居然留下这么多证据,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来过。”

“啊,好吧,”警督说,“您也知道,昨晚的天气晴朗干燥,他没在露台和砾石小径上留下什么痕迹。然而很不巧,最近几天小径尽头的那股泉水涌了出来,溢过了路面。看这儿。”

几英尺外,一条小小的砾石小径通往露台。就在离尽头只有几码的地方,地面十分潮湿,还有些泥泞。这潮湿地段又出现了一些鞋印,其中就有橡胶鞋钉的痕迹。

波洛沿着小径走了一段,警督跟在他身旁。

“您注意到这儿有女人的鞋印了吗?”他突然问道。

警督大笑起来。

“当然。不过有好几个女人走过这条路——也有几个男的。抄这条小路进屋也是常事。我们不可能分辨出所有的鞋印,毕竟窗台上那些才是真正重要的。”

波洛点了点头。

“没必要再往前走了,”当车道映入眼帘时,警督说,“前头这段又变成了石子路,坚实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