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第4/14页)

“你的呢?”麦考尔指着杯子问他。

“我不想喝,实话告诉你,我现在很少碰这东西了,”雷布思朝着瓶子点了点头,“那是给访客备用的。”麦考尔噘起嘴,睁大了双眼。“而且,我遇到一大堆里里外外让人头疼的问题,孩子、邻居的事情,城里的、乡下的。”雷布思继续说。他注意到桌上放了个大信封,上面写着:照片——请勿折。

“你知道吗,托尼?当我还是个警长的时候,这点事情要花上好几天才能办到,做了探长就像成了皇室人员一样。”他把信封打开,拿出里面所有的照片,全是十寸长八寸宽的黑白照。他递给麦考尔一张。

“看,”雷布思说道,“原本墙上没有字迹,图案也没画完,但今天去看时却有了。”麦考尔点点头,雷布思拿回照片,在原处又放上另外一张,“那个死者。”

“可怜的家伙,可能是我们那里的一个小伙子,对吧,约翰?”麦考尔说道。

“不。”雷布思坚定地回答说,他把信封卷成管状放到夹克的口袋里。

麦考尔拿起领带,向雷布思挥动着,要他解释。

“你戴过这个吗?”雷布思问道。

“肯定戴过,在婚礼上,也许出席葬礼时,或者洗礼的时候……”

“我的意思是像这样,别着领夹。我记得当我还很小的时候,我父亲断定我穿着方格呢短裙会比较好看,他还给我买了一套,其中有一条小格子呢的领结,是用夹子夹着的那种。”

“我也戴过,”麦考尔说,“每个人都戴过,我们都是从那个年龄阶段走过来的,不是吗?”

“才不是呢,别坐我的椅子,走开。”

麦考尔看见另外一把椅子,就从墙边把它拖到了桌子旁。与此同时,雷布思坐了下来并拿起那条领带。

“警局发的物品。”

“什么?”

“夹式领带。外面的人哪有戴夹式领带的呢?”雷布思回答说。

“天,我还真不知道,约翰。”

雷布思把领夹扔给麦考尔,麦考尔没反应过来,领夹掉到了地上,雷布思只好从地板上捡了起来。

“这是一个领夹。”麦考尔说。

“我在罗尼的房间找到了这个,”雷布思回应说,“在楼梯旁的角落里。”

“所以呢?”

“所以有个人的领带破了,也许是他们在把罗尼拖到楼下时掉下的,也许其中有一名警员。”

“你认为会是我们警局中的某名警员……”

“只是一个想法罢了,”雷布思说,“当然,也可能是发现尸体的那些家伙中的某个人的。”他伸出手,麦考尔把领夹还给他,“也许我得找他们谈谈。”

“约翰,这他妈究竟……”话没说完,麦考尔窒息般地停下,不知道该怎样措辞来表达他的疑问。

“喝你的威士忌吧,”雷布思关切地说,“你可以听听录音带,想想特蕾西说的是不是真话。”

“那你去做什么?”

“我也不知道,”他把那个值班警员的领带放进口袋,“也许我该系些宽松点的领带。”他离开办公室时麦考尔正倒着一大杯威士忌,但能清楚地听见从楼梯传来雷布思的一声大喊:

“也许我该去找那些恶魔!”

“没错,是一个简单的五角星。”

心理学家普尔博士有些与众不同。他算不上是个心理学家,更确切地说(像他自己解释过的一样),只是个心理学讲师。此刻他正仔细地研究着那些照片。他咬住上唇,显出辨认照片的自信模样。雷布思玩弄着空信封,两眼注视着窗外。外面天气很好,有几个学生躺在乔治广场花园喝着酒,早把课本抛诸脑后了。

雷布思感到很不舒服。从最小的学院到最大的爱丁堡大学,各类高校都让他感觉很愚昧。他觉得自己曾经被一言一行地言传身教,使得本该可以更聪明的他变成了一般的聪明人。

“后来我再回到那栋房子时,发现有人在这两个圆之间又画了些符号,是黄道十二宫之类的图案。”雷布思对普尔博士说道。那个心理学家走向书架旁。雷布思看着他,皱起了眉头:找到他很容易,但要他帮上忙可要困难得多。

“很有可能是普通的神秘事物,”普尔说话了,当翻到他要找的那页后,又拿给雷布思看,“是类似这种东西吗?”

“是的,”雷布思仔细察看着那幅插图,这个五角星和他看到的那个虽不是完全一样,但差别也不大,“有很多人对神秘巫术感兴趣吗?”

“你是说在爱丁堡?”普尔坐了下来,把眼镜往鼻梁上推了推,“是的,很多,看看相关魔鬼影片的票房有多高就知道了。”

雷布思笑了笑,说:“我也曾对这类恐怖片感兴趣。但是我是‘积极的’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