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天(第3/16页)

车窗还开着,雷布思就驱车离开了,过了一会儿才关上车窗玻璃。他知道大清早去市里的车肯定开得很慢。昨晚他只喝了三品脱酒,可现在头却还是重重的。周六他看了一会儿电视,看到一则讣告后很伤感——足球运动员费伦茨·普斯卡什去世了。欧洲冠军杯决赛在汉普顿公园球场举行那会儿雷布思才十几岁。当时皇家马德里队对决法兰克福队,以7∶3赢了法兰克福。那次的比赛精彩极了,普斯卡什是最佳球员之一。雷布思小时候在地图册里找到了这位明星球员的家乡匈牙利,于是很向往那个地方。

不久前是杰克·帕兰斯去世了,如今又是普斯卡什。这就是英雄人物的命运。

因此,他周六晚上在牛津酒吧借酒消愁,第二天早上把所有的谈话都抛之脑后了。周日他洗衣服,逛超市,听说俄国一位名叫利特维年科的记者在伦敦被捕了。这个消息让雷布思一夜没睡,坐在椅子上,开大电视音量。盖茨和库尔特曾就监狱保护伞开过玩笑,如今这就是个活生生的例子。据说有一家寿司餐馆里的食物被下毒了,罪魁祸首是俄国黑手党。利特维年科住院了,并由保镖守着。雷布思决定不给西沃恩打电话了,毕竟这只是个巧合。他心里有些局促不安,每天早上醒来都恐惧不已。这是他在任的最后一个周末了,已经到最后一周了。西沃恩周五晚上的选择没错。当时她说麦克雷想让自己接手这个案子时,她感觉很不自在。

“这个道理我明白。”雷布思只是这样说,喝了几口酒。他觉得自己知道麦克雷在想什么。事情本身并没有想象的那么复杂……西沃恩说当时麦克雷这样说。但是,雷布思在离任之前这个案子肯定了结不了。之后,别人就会劝说西沃恩,让她也相信这个案子只不过是抢劫失控。

“这个道理我明白。”他又重复了一遍,绕小道行驶。10分钟后,他把车停在了格菲尔德广场警局,没看到西沃恩的车在那里。上楼后,他发现哈维斯和蒂贝特坐在一张桌子前,盯着哑巴似的电话。

“怎么都闷闷不乐的?”雷布思问。

“至今只接到11个电话,”哈维斯说着,敲敲她面前的那个笔记本,“案发当晚,有名司机9:15离开了停车场,所以没什么线索可以提供给我们,只是想和我们聊天。”她抬头看了一眼雷布思,“他说自己喜欢爬山,慢跑。不知道你对这个感兴趣不。”她发觉蒂贝特在旁边咧嘴笑呢,懒得理他,就用胳膊肘顶了他一下。

“他和菲尔聊了半个小时电话。”蒂贝特哼了一声说。

“还联系到谁了?”雷布思问。

“有几个匿名来电人,还有一些搞恶作剧的,”哈维斯说,“还有一个人我们正等着他回电话呢。他提到有个女的在街上瞎逛,可还没等我问到细节就断线了。”

“或许他看到的是南希·西弗怀特。”雷布思提醒他们要小心。不过,他想不明白南希在街上“瞎逛”什么。“我这里有个任务需要你俩合作一下。”他说着,拿起哈维斯的笔记本,撕下一张空白纸,在上面快速写下南希“朋友”吉尔·摩根的详细情况。“去核实一下这个人的情况。西弗怀特说她当晚是从大斯图亚特街往家走。假如真有叫这个名字的人住在那里的话,盘问盘问具体情况。”

哈维斯盯着那页纸,“你觉得她在说谎吗?”

“看样子她是回想不起当时的情况了。不过,她可能已经事先跟这位朋友打过招呼了。”

“假如有人糊弄我的话,我一般都能感觉得到。”蒂贝特说。

“那是因为你是名好警察,科林。”雷布思告诉他。蒂贝特一听挺了挺胸脯,惹得哈维斯大笑不已。

“刚刚人家就糊弄你呢。”她告诉搭档。然后,她站起身来说:“我们走吧。”蒂贝特满脸羞愧跟在她身后,在门口停下了。

“你留在这里听电话没问题吧?”他问雷布思。

“要是电话响了,我就接起它……然后再放回原位不就行了吗?”

蒂贝特竭力想掩饰自己的怒容。这时哈维斯转身一把拽住他。“顺便说一句啊,”她告诉雷布思,“你要是无聊了,可以看看电视——我们手头有西沃恩要找的那个录像带。”

雷布思注意到那个录像带就放在桌子上,上面写着“问答时间”字样。

“你或许能从中发现点什么线索。”蒂贝特临走时嘴里冒出这样一句话,哈维斯没吭气。雷布思有点感动。

“科林,你还不够成熟。”他气喘吁吁地咕哝着,拿起那盘带子。

十二

查尔斯·里奥丹当时没在录音室。接待员说他一上午都会在家待着。他们问他的地址时,接待员给了一个他在约帕的住址。开车去那里需要15分钟,路上能看到福斯湾平静的蔚蓝色水面。半路上,古德耶尔敲了敲车子侧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