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飞车队的年轻人

数久计算着多计彦失踪后的时间。一月一日深夜,胡桃泽袭击了多计彦,从那之后,已经过了两个月。

数久豁出去了、不管怎样,暂且相信敌人。等到明天早晨,诗子回来后再作打算。

“唔……”

数久的大脑一激灵,蓦地感到杀死丹泽的可能就是那个诈骗犯!现在,警方设立了专案总部,正全力搜捕犯人。如果刺杀丹泽的和抢走诗子的是同一案犯,那么,犯人必将受到警察的猛烈追捕,处境极为艰难,这样一来,诗子也将陷入困境,甚至难以保住性命。或许犯人为了筹措“逃亡资金”,才精心抢走了这笔现金。

但是,有什么根据证明杀死丹泽的凶手和抢走诗子的犯人是同一案犯呢?也许是自己想得太多、太远了吧。

“这还用问么,我也是一伙的。下面听我的指示,带钱来了吧?”

这时,数久耳畔再次响起下达最后命令的年轻女人的声音。

“对,就是那个女人!”

数久握着方向盘,不由地大声喊。当初只认为她是单纯的同案犯,现在看来像是犯人的情妇,是协助男人夺走赎金的死党。他们扮演了不同角色,一个驾驶摩托艇接钱,一个用电话下达了最后命令。

如果杀人和诈骗是同一人物,那么女青年也会隐约出现在杀死丹泽的现场。嗯,当时是有个女的,发现丹泽的尸体后,餐馆的女侍随之失踪。警方好像认为她是被杀害丹泽的凶犯抢走的,目前正在搜寻她的踪迹。数久再三揣度,那个女侍到底是不是最后下达命令的女人呢?

数久急忙回到家中,找出报导丹泽事件的报纸。上面介绍说:女侍洋子去银莲花餐馆工作的时间比丹泽移居“卡莎若叶”的时间早一个月,不可能那么早就预见到丹泽仅凭一时兴趣移居到“卡莎若叶”的行动。因此,洋子被犯人抢走的可能性极大。

数久好不容易发现的线索又被不符合情理的事实否定了,不过,据说洋子是个飘忽不定的女人;伙同男人骗走五千万的情妇在电话中的语气也格外轻佻。两相比较,二者的性格十分相近。另外,从讲话的语气判断,年龄也同洋子差不多接近。

“难道洋子被犯人裹胁后,又同其合作,一起去多摩川骗走了五千万巨款?”

数久继续思索着……既然犯人身边跟着情妇,至少可以起到抑制对方兽欲的作用,减轻诗子遭受蹂躏的痛苦,同时也增加了一旦失去利用价值,随时都可能被处死的危险性。

数久焦躁地推测着各种可能,在煎熬中期待着天明。眼下对他来说,除了等待再没有其他摆脱困境的途径。

“电话亭!”

砂木心想,也许从那儿可以发现什么线索。为了同数久联系,敌人在电话亭上作了标记。说不定通过它可以摸到敌人的蛛丝马迹,尽管可能性极小,但有实地侦察的价值。

砂木沿原路返回,跨过多摩桥,钻进桥下的电话亭。环视亭内,没有什么可疑的痕迹。再仔细搜索,也没有任何收获。那么狡猾的敌人是不会留下罪证的。

砂木大失所望,正要离开:“哎?”

他摇摇头,半推开的门再也开不大了,进来时没有察觉,出门时才发现有件东西卡在半开的门和地面之间的缝隙里。

“这是什么呀?”

砂木伸手抽出塞在门下的物体。“哎,像个罐子!”

物体不大,长短似易拉罐。罐上没有任何标志,很难判断是不是犯人丢的。不过,既然拋在电话亭门下,肯定是出入亭内的人丢的。

砂木决定带回去,仔细研究研究。

胡桃泽逃出公寓,但是无处藏身。过去一切都由砂木提供方便,时刻处在他的保护之下,只要耐着性子躲起来就行了,可是现在失去了赖以生存的庇护,哪怕是一餐冷饭也要冒着生命危险去寻找。

失去对砂木的信任,胡桃泽痛切地感到没有一个人值得相信的孤独与凄凉。过去,身边至少有诗子和砂木,如今诗子背叛了自己,砂木也无法让人相信。

胡桃泽在孤寂的深渊中茫无目的的流浪,破碎的心犹如—片沙漠,像病入膏肓的患者为延长有限的生命在沙漠中无休止地跋涉。他太累了。不止一次地想去警察署投案自首,每次都是诗子的面影打消了这种自暴自弃的念头。他要重新夺回诗子,亲口问问她对自己是否有真心!

连日来,胡桃泽辗转于市内的低档旅馆,身上的钱很快就要花光了。一旦花光,他打算去郊外的酒吧或餐馆做工。在东京,去这些地方谋职并不困难。由于长期缺人,哪家店门口都贴着招工广告。手续更简单,既不需要身份证明,也不需要履历表。只要对工种不挑剔,总能对付着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