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章 父亲之死(第2/3页)

接到报警后警方马上派人赶到了现场。警方当时认为是被害,但尸检发现他是死于脑出血。身上各处又无外伤,随身带的手提包里还装有降血压的药,因此认为他是在通话过程中突发脑出血而亡。

根据尸检推断,死者的死亡时间是昨天夜里10点左右或从那两个小时以后。现场是住宅小区的僻静公园。正好位于一所学校和上坡路之间的里边一点,所以在那段时间几乎是没有人来往的。

第一名目击者是不是还有其他人,例如路过那里也看到了死者,或是要打电话发现了电话亭里有一个死人,但都因为害怕而没有报警,便不得而知了。

警察从死者随身的物品中发现了他的名片便打了电话。他的家人突然接到了这个噩耗,因为惊愕和打击竞忘记了3000万借款的事情。慎也为了陪母亲辨认尸体、处理后事也一块儿去了东京。

母子二人在监察医院见到了的父亲最后一“面”。也许是突然发病吧,他的表情似乎非常痛苦,面部也扭曲了。五十年人间沧桑的生活压力蓄积,早已开始腐蚀了父亲的机体。

他们得知父亲一个人偷偷地服着降血压的药,便对他那沉重的生活压力有了悔恨的了解。

慎也牢牢地搀扶着因脑贫血而站不住的母亲。从前后状况判断,好像是父亲在给家里打了电话后发病的。而且从发病到第二天早上没有得到及时地救护。如果当时立即送到医院进行抢救,或许还能活过来吧。

这里毕竞不是远离人烟的深山或荒岛,而是在大都市的市中心,而且又是在一座公用电话亭里。难道当时就没有一个过路人发现吗?

父亲那痛苦的面部表情仿佛在诉说自己苦闷已极的心事吧。

“是令尊吗?”

一名警官用公事公办的口吻问道。似乎他知道死者的亲属在此时此刻痛苦的心情。

“是的。”

慎也答道。对母亲而言这是一次残酷的“确认”。

“这是令荨身上的遗物,请査收。”

这名警官递过父亲在出门时带的一只人造革手提包。里面有一身准备住宿时替换的内衣、洗漱用品、杂志和好像是从当大夫的那个亲戚家得到的土特产品。那是产于北海道的独特风味的海产品。另外还有手表、钱包、打火机、烟、手绢和名片夹子。这时慎也才意识到自己忘记了一个重大事件。

“就这些吗?”慎也问道。

“就这些东西。还有什么吗?”这名警官反问道。

“实际上家父是来东京借钱的。他打电话说已经借到了3000万。”

“3000万?”

这名警官吓了一跳。钱包里只有不足15万的现金呀。

“这么多的钱去哪儿了呢?”

“家父死前给我们打电话时说要带3000万日元的现金回家的呀!”

“会不会是存进了银行?”

“不会的。我们提醒让他当心时他还说他会小心的。”

“那就马上査一下那个借他钱的人的情况!”

警官顿时慌了。如果从死者身上少了3000万日元,这个案子也许就不是简单的急病发作死亡事件了。

与借款人联系之后,他回答说他是付给了死者3000万日元的现金,并说那是为了支付有合作关系的伙伴临时应急的准备。

这究竞是怎么回事呢?首先被怀疑的人就是报案人。但如果是他劫走了这笔不义之财,他是不会去报案而引火烧身的。

那就是有一个在父亲发病倒下后到达的人。这个人发现了一大笔现金后抢走并逃走了。由于他抢走了钱,当然不会去报案了。也许那时父亲还活着!

慎也想像着当时的情景,不禁怒火从心头燃起:

经历了五十年风雨,进人风烛残年的家父死死地抱着那笔关乎全家性命的3000万日元;抢走钱的人则不顾家父的死活,却扬长而去;难道这不是杀人吗?!

即使没有抢走钱,那么看到了发病倒地的病人而见死不救,难道不也和杀人一样吗?!

为了慎重起见,第一个发现人首先被进行了询问。

“当时我不知道有钱什么的东西,因为我意识到他死了,根本不敢再去碰他的身体,就马上去打了‘110’。而且我都没敢用亭子里的电话,而是跑回家打的。”

发现者答道。他住在附近,是一家著名公司的常务董事。看来他不应当是从死者身上抢劫3000万的人。

这就是说,可以解释成暮坂武雄在发病倒下后到早展被人发现的这段时间里被人抢走了3000万日元。

但深夜没有目击者,所以仍没有任何线索。3000万元丢了。但父亲近一亿元的生命保险金却到手了,这笔钱立即拯救了公司,借款也很快还上了。

慎也知道父亲是用自己的生命挽救了公司、挽救了全家。当年父亲在瓜达尔卡纳尔岛时是吃长在自己和战友伤口上的蛆活过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