猖獗的地狱(第3/5页)

空泽确实是宣传机构的宠儿。可他又是酒色之徒。尽管是个评论家,却没有赢得好评。他经常通过电视和宣传部门露面,不过拿的酬金有限,不可能成为百万富翁。

“总之空泽先生的爱好是高级妓女,这是我们不能沾边的。他的书每本才卖600日元或800日元,只够在银座的俱乐部之类的场所喝一杯兑水威士忌。象他那样挥霍一次,就得要卖几十本书才够花。”

某编辑曾暗地里批判空泽那种爱摆阔气的作风:“那位先生的著作杂乱不堪,轻易卖不出去。可他的讲演却很赚钱,1小时可拿100万日元,往返都坐第一流的飞机,火车也是软席,必要时,要住当地最高级的饭店,而且还得定好双人房间。单人房间可能小了一点,因为碰巧时,他要把接待他的女人拉进房间去的。”

他讲演过的地方,对他的评价也特别不好,不过既然讲演1小时能拿100万日元,倒是可以在银座、赤坂挥霍一番的。

“尽吹嘘他的报酬,其实大家都知道他讲的内容很空洞。最近没有什么人邀请他讲演。不过,这位先生终归是老牌货,所以倒也显得悠哉游哉。”

如果顺着这些探听到的情况再往下挖,就会发现在他后面还有日本较大的企业集团,他就是该集团的秘密情报人员。尽管这只是没有得到证实的谣传,但这一谣传却证实了空泽和八切的“工作关系”。

现代企业的竞争就是情报战。哪个企业能尽早搜集到尖端信息,就能取胜。说经营的基础在于信息,这并不过分。

为了在情报战中取胜,任何企业都要有自己的情报人员。而大企业集团更要有大规模的秘密情报机构来开展情报工作。

情报机构与出版社、信托所(原注:接受委托对别人的财产等秘密进行调查的机构)、经济研究所、产业界报纸、广播电台、对外工作局等单位不同,要对搜集到的庞大的资料进行分折、作出评价、归档成册,使它在经营分析、开拓市场、开发技术、研制新产品、开展商务工作和向新的领域投资等方面发挥作用。

即使对空泽是企业集团的秘密情报人员之说不可轻信,也从另一方面证实了他的生活情况以及和八切的关系。饭店、高级饭馆、西餐馆、俱乐部、酒吧间等的接待工作是搜集情报最重要的途径,机密情报多数是在“夜间工作”中取得的。

酒吧间、俱乐部的女老板的后台多数是公司经理之类的人,这就证明这些场所是被企业用来进行秘密情报工作的地方。老板娘和女招待一般都被雇为情报人员。由此看来,空泽完全可能把八切美树子作为自己的“任务承包人员”,通过她向住在饭店里的客人搜集情报。八切无疑是一个优秀的承包者。由于过分优秀,就有可能把她作为“熟知内情的女子”而消灭掉。

“尽管这样,才24岁嘛!”朝枝眼睛里充满了失望的悲观神态,嘴里自言自语地说,“24岁,还不到我年龄的一半,如果还活着,不知今后会开成什么样的花呢?太惨啦!”

听了朝枝的话,田中忽然想起一件事。他知道朝枝可能在思念儿子。他的一个儿子才17岁,这年轻的生命却成了杀人事件的牺牲品。这是一起偶然碰上的犯罪行为,尸体被沉在山中湖里。

这个儿子是朝枝引以为骄傲的。据说,儿子在评价父亲的职业很有意义的同时曾指出:“与其让人在做了坏事之后,为惩罚而去追捕,倒不如为防止他干坏事而事先做工作。”

那次朝枝与田中结成搭当,对此案进行了认真的侦查,终于抓到了犯人。但在朝枝的心里,始终难忘儿子年轻轻的就丧失了生命的事。现在他嘴里之所以反复念道被害者还年轻,就是因为被害者与儿子的影像重合到一起了。虽说这是个人感情带到了侦查工作里,可如果不让人这么去想,那就是不知父母之情的人。朝枝眼里充满的悲观神态,表明了他对儿子一去不归的无限婉惜和夺走他人生命的不法行为的愤怒。

“24岁,也许活着的时候就已经看到了这人世间如同地狱。”

田中本想说至少你的儿子是没有看到这种地狱而死的,但话到嘴边没有说出来。人已经死了,他有没有看到这个人间地狱,对亲人来说是一回事。

“把这种地狱多少铲除一点,这就是我们的责任,”

“反正到处是地狱,我们无能为力。”

“干吧,不要灰心。我们一灰心,只能使阎王爷更霸道。”朝枝说这话时,悲观的神态没有了,惟有憎恨邪恶的情感在燃烧。,

(四)

松家刑警坐上出租汽车,就感到车内有怪味。在他管辖区内发生的山林里杀害了女办事员的侦破工作迟迟不得进展,久经劳累之后,总算获得了难得的休息。他陪着结婚才一年的妻子在市内品尝佳肴、购买东西。一个月为家属服务一次,不,也许是两个月才有一次,这是松家自己出的主意。妻子也消除了长期被冷落而产生的不满情绪,显得很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