罪恶辨登场

午后,丰住乘公司的车由采访地返回,在中隔着车窗的瞬间观察,突然唤起了他的记忆。一个曾见过的人在人行道上走着。

“这是谁?”正在努力思索时,车已经开过去了。一个30多岁身穿和服的女人同一个年龄相仿、职员风度的男人在一起走着。

“怎么啦?”司机发现丰住心神不定,问道。

“我在想刚才在人行道上走的那个女人,好象在什么地方见过。”

“运身穿索雅和服的那个女人吗?”司机似乎也注意到了。

“是的。印象很深,可又一下子想不起来,真不痛快。”

“好象旅馆的女服务员或饭馆的女招待。”

“对,是她!”

受到司机的启发,妨碍记忆再生的一层薄膜破裂了,那是丰住在沙田骤亡于饭馆之后,第二个接触的“明日香”的女招待,名字大概叫吉井什么。

“停一下车。”

丰住跳下车。引起他兴趣的是与吉井在一起走的那个职员风度的同伴,而不是吉井。丰住的职业性经验告诉他,在夫妻、恋人以及类似的一对男女之间,肯定存在着某种谐调。无论是服装、兴趣、态度、气氛,还是某个下意识的动作,都能感受到临时凑到一起的情侣所没有的谐和。

现在,在吉井和那男人之间,有一种逢人问路似的即席搭配式的不和谐感,然而显然不是在问路,而是谈什么事件似地并肩走着。当然,吉井与谁在一起都无所谓,可丰住却很在意。

因为那个男人好象在努力地向不太高兴的吉井说明着什么,其样子与前几天丰住缠着吉井询问砂田尚情妇身份时完全相同。

丰住以为是同行开始活动了。可是如果是同行,这时开始动起来似乎已经迟了,总之,这引起了丰住的注意,他想弄清吉井同伴的来历。

当返回到刚才相遇的地点时,两个人正好叫住一辆出租汽车,钻了进去。

丰住又急到停车处,命令司机尾随他们乘的汽车。

“能不能在哪个十字路口与那辆车并列停车?”丰住提出了一个难办的要求,司机回答说尽力而为。好在是公司的雇用司机,比较习惯于做这种事。

司机悄捎地缩短车距,在过了几个十字路口后的一个十字路口上,与跟随那辆车并列着停了下来。丰住用备好的照像机偷拍了二三张,虽然是从侧面偷拍的,但人物特征清晰可辨。

出租汽车一直向市中心方向驶去,停在曲町五丁目的一座楼前。

不多久接到了由树的答复,查到了撞死及川其树丈夫的加害者姓名。

“是一个名叫野野宫成男的人。”

“是干什么的?”

“据说是他开的车,但出面商量补偿的人是当时坐车的一个人,叫海部隆造,是野野宫的雇主,听说他经管很多公司。”

“海部?海部隆造。”

“是的。木崎先生您认识?”

“如果不是同名同姓的另一个人,那可是个了不得的人物。对,你是说开车的叫野野宫成男吗?”

“嗯。”

“肯定是那个海部隆造。野野宫是海部的第一秘书。”木崎的郑重表情,引起了由树的新的兴趣。

海部隆造是日本黑社会的黑后台,是个不容忽视的存在。战争中,他领导军部的特务机关在中国大肆活动。战后曾作为战犯关押在狱中,不久获释后,以军队的隐匿贵重金属为资金加強与政治家之间的关系,具备了政商的色彩。相传民友党的创立资金就是海部捐出的,他对民友党具有潜在势力。

同时,他又居于右翼爱国主义组织的领导地位,遥控着保守政治。

另外,他在“为了国家”的大义名分之下,说服全国暴力团的头目们停止愚蠢的势力范围之争,作为发起人组成了全国暴力团的联合组织“报国会”。它在表面上是流氓集团的亲睦团体,而实质上是反共运动领导人海部对右翼战线的强化和对黑社会的净化。可谓一个巧妙的一箭双雕的战略。

有人猜度,战争期间在中国大陆干尽了坏事的海部,战后没受到国际法庭判决而轻松获释,肯定与联合国军总司令部有幕后交易。即认为他是以做美国中央情报局的秘密工作人员为条件被释放的。凭海部其后的所做所为,被人这样猜度是不无道理的。其明显的表现之一,便是结成了作为反共防波提的流氓联合组织。

置于暴力团伞下的海部,乘黑业界总会的大头目田川清治死后,总会的领导力量弛缓之机挤入总会。并借暴力团的武力迅速地在黑业界总会掌握了绝对权势。

这样,他作为日本的黑后台,具备了右翼领导人、民友党的黑总裁,君临于政商、全国暴力团领导机构的大总管、黑业界总会的大头目和谍报机关工作员等五花八门的头衔,在不同的时候以不同的面目出现。在人员上,他收罗右翼、政治家、实业家、暴力团和文化人士等,构成了一个拥戴他为帝王的强大的权力集团。这其中也含着民友党总裁仓桥英辅。海部以各种形式几乎全部参与了战后的大规模贪污案件,并且每次都以黑钞票为营养,养肥了自己的王国和他自己,人称野野宫是海部的心腹,经常象影子一样紧随不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