特殊职员(第6/8页)

“我们还能再见面吗?”木崎恋恋不舍地说。

“和我这样的女人交往,会给你带来麻烦的,”真树迷人地一笑。是一种受过专门训练的表情,木崎心旷神怡地沉浸在真树那富有情趣的温柔中,好象触到了她为私人生活战斗而披挂在身的盔甲。木崎和她是在战场以外的地方相识的,然而,她是只身一人奋勇地与社会抗争的女战士。在她那娴静、温柔之中肯定蕴藏着久经锻炼的战技。不,那温柔本身就是战技。

可是,对现在的木崎来说,即使那就是战斗需要的战技,他也想得到女人的温柔。

木崎想起以前宫西曾说过,要想接近这种女人,问出她在哪儿做活是最快的方法。

“那么,你在单位时和你联系,对你没妨碍吧?”

如果真树是夜间的工作,那么木崎去找她应属于她的工作范围。

“还是请您往这儿打电话吧。这是家里的电话号码。午前我大都在家。”真树给他写下了一个电话号码。

“可以往家里打电话吗?”木崎兴奋得两眼生辉。真树告诉自己的电话号码是她家的,而不是单位的,这说明她不是把自己看作为她的“工作”,而是接纳自己进入她的私生活。

虽然依恋不舍,木崎还是离座了。他不能再继续挽留她了。从冷饮店出来,木崎发现真树“啊”地一声吃了一惊。他抬头一看,一辆轿车从他眼前驶过。是一辆高级的外国轿车。

汽车牌是黑底的字,数字前写着个“外”字,坐在车里面的人也是外国人。刚想应记下车牌号码,车已经开远了。木崎视线转向真树时,她已恢复了正常的神情。

“你怎么啦?”

“没什么。”

真树和颜悦色地笑了笑,朝轿车相反的方向走去。

和真树分手后,木崎仍想着和外国车相遇时的情景。真树的吃惊并不是木崎的错觉,也没听错。真树确确实实对那外国车有了反应。不是对车的反应,而可能是认识车内的外国人。她是为在意想不到的地方,见到了认识的外国人而吃惊的。黑底写有“外”字牌照的都是外国大使馆、领事馆的汽车。

如果是夜间的工作,认识外国人并不奇怪。然而为什么要瞒着木崎?说声是相识的客人,并没什么妨碍。

她既然如此遮遮掩掩,是想把木崎与她的工作断开吧?或者是出于别的什么原因?

出入诊疗所和高级餐馆、认识大使馆和领事馆的女人——这很容易导出是高级妓女的推断。如果真树真是妓女,她当然想向木崎隐瞒自己的身份。不知是什么原因驱使,木崎不自觉地探寻起不知底细的真树的身世来了。

回到公司,见到了少见的人。

“哎呀,你果然来啦。”

不知是何时回国的,村中满脸堆笑地过来迎接木崎。可能是去南边的国家了,脸晒得黑红。

“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天晚上。时差反应还没恢复过来,迷迷糊糊的,你习惯些了吧?”

“嘿,还可以。不过,没有象样的工作可做,于心不忍,这回你替我向殿冈先生说一下吧。”

“这不挺好吗?在这里即使什么不干也是工作。不光是你,就是我们,也没有象样的工作。”

“你不是刚从国外回来嘛。”

“一半是玩,公司赚了钱,可以气派气派。过一段,就要忙起来了。”

村中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里含着一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不负责任感。

村中只是在那天露了一下头,从第二天开始又无影无踪了。问佐田澄枝,她也没说清楚,就连她似乎也不知道。

几天后,殿冈又交给他一件秘密工作。这次是去位于纪尾井的餐馆“金蝶”,暗号是“生了个男孩儿,母子平安。”

又一个目光锐利的男子在等他,交给他一个有两本电话簿厚的小包。木崎把它存放在涉谷车站的自动寄存柜里,钥匙交给了殿冈。

这之后,每个月平均被派出三次。暗号是什么生了1—3个(只)男孩、女孩,或松鼠、兔子、狗、猫等。生的数字和被托付的东西的数字相等。地点都是朝山、金蝶、千代丰等筑地、赤坂一带的高级餐馆。被托付的物品,有时是纸箱,有时是小包裹。重量也不尽相同。

木崎忠实地执行着命令。这一次在去过几次的赤坂的“千代丰”,他说过暗号“生了2只松鼠”,接过两个小包后时,看到一辆外国车停下来,走下一个外国人。木崎漫不经心地拾眼望去,不觉“啊”了一声。那厚实的脸庞,似乎在哪里见过,这时那次和真树分手时,从面前开过的外国车,他虽然只溜了一眼,但也记得他就是引起真树反应的那个外国人。

“喂,怎么回事?该走了。”递给他小包的男子,不耐烦地催促道。木崎心里记下外国车的车牌号码,开车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