屈辱的交易(第6/9页)

“课长,实在对不起。”

“没关系。既然已经排队了,就再坚持2个晚上吧。还满有兴致吧!”宫西的话里弦外有音。

过了2个晚上之后,因为有人病了,结果当天下午申请报名的人推选出代表,与幼儿园协商,决定提前发入园通知书,和历年相比,今年多收40名,总共有100名儿童可以入园。这样,排队的人几乎都领到了入园通知书。

“太好啦,我们的孩子都能入园了。”

分别之际,木崎难舍难分地和及川道别。他甚至恼恨幼儿园发该死的通知书。因为这使他不得不提前一天与及川真树分手。

“承蒙您的关照,谢谢了。”

真树不错眼珠地看着木崎,眼神里含着某种感情,难道她也恋恋不舍吗?

“也给您添麻烦了。希望我们还能见面。”

“我也希望。”

“那么……”

木崎刚想说留下电话号码,这时梨枝却插了话进来。“呀,领到通知书了,太好啦。”

第二天早上,木崎一如既往地在电车上占了座位。宫西一上车,便一反常态,热情地打招呼说:“啊,昨天辛苦了。今天不继续排队了吗?”

佯装有病而露了马脚的木崎,正战战兢兢地在担心,没想到看到的却是如此豁达的宫西,他顿时松了—口气。

“昨天下午提前发了通知书。托您的福,取得了入园资格。”

“是嘛,那太好啦!你那么卖力,要是进不去我都感到沮丧。”

“这几天缺勤,实在对不起。”

“不用在意,没关系。怎么样,连着排了两个通宵,一直很疲劳吧?我站一会儿没关系,你坐着吧。”

“那,那怎么可以!因私事没上班,正觉得没脸见课长呢。”

木崎受宠若惊了,面对宫西如此和蔼可亲的态度,木崎简直不敢相信。以往的宫西,是绝对不会原谅报病缺勤的。

以前,当部下因妻子有病请假时,他便质问:“你是大夫吗?”并说:“既然不是大夫,没有必要寸步不离地守在旁边。公司不是为了让职员照看老婆开工资的。”决不准假。今天的宫西简直象换了一个人一样豁达开明。

幸运的是,旁边有个空座,两人一起坐下了。

“排在你旁边的那个女人,真是个美人啊!”及川真树的形象似乎还残留在宫西的脑海里。

“啊,是个有过创伤的女人。”

“那倒更有些迷人。我真以为她是你的妻子呢。”

“根本不是那回事!和她相比,我老婆只不过是个雌性就是了。”

“雌性?太尖刻了,这话要是传到你妻子的耳朵里,可不得了啊。”

“课长您总不会去告诉她吧?”

“刚说出来就害怕啦?说起来,那个女人可不象务正业的,你问过她在什么地方工作吗?”

“这个……”

“那么,她的住址或电话总问过了吧?”

“照实说;这个也……”

“怎么?你什么也没问她?”

“这个……”

“你呀!真是个不可救药的死木头疙瘩。如果是接客的,问一下她在哪儿会高兴的。在那种场合相遇,以后的关系就不一样了。多好的机会,可惜了。”

宫西真的感到惋惜了。其实,木崎是问了名字的,但是他没告诉宫西。他想把和及川真树的初交情,当作自己最珍贵的东西保留起来。

“对了,木崎君,有件事相求。”

宫西用从未有过的含糊不清的口吻说。他对部下惯用的那种傲慢骄横的态度不见了,此时显得谦恭、暧昧。

“是什么事?”木崎有种不祥的预感,宫的态度背后,似乎掩饰着什么动机。

“实在是难以启齿,我说,你那个通知书能不能转让给我?”

“通知书……?”

木崎竟没能马上明白宫西说的意思。

“我家附近没有别的幼儿园,必须把小女送进那个幼儿园去。如果进不去,为了孩子,我只有考虑搬迁移居了。”

“课长!”

好不容易才弄懂宫西目的的木崎,对他的无理要求感到愤然无措。

“拜托了!就是这件事。当然不会白要你的。我会报答你,工作方面我要尽力给你方便。凭我的诚意,甚至能让你转成总公司的人。”

宫西拿出一副恨不得跪下相求的姿式,来说服木崎,继而又使用课长的权威,加以威逼利诱。真能转成总公司的人,自己的工作就有了保证,工资也会增加,而正式职员和“当地土著人”在地位上是不同的。

然而,不能就此而允诺课长的请求。妻子的面孔浮现在他眼前,他想象得出,她在知道通知书让给课长时的那神怒不可遏的尊容。妻子的愤怒,比失去儿子更令他畏惧。

“我知道这个请求有点过分,请体察一下父母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