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深夜中的空白时间(第2/3页)

“请稍等一下,我想吸支烟。”

猪原从口袋里取出了细支雪茄,然后用专点雪茄的粗杆火柴点着了。

猪原打算缓和一下气氛。点着火后,又向那须让了烟。

“多谢,我抽自己的。”

那须说着,取出最近刚开始使用的英国当赫尔公司出品的蔷薇根烟斗,并装上了进口烟丝。

猪原不由得瞠目而视。在猪原看来,象刑事警察这样的人,肯定是低工薪、穿磨簿了底的皮鞋、抽新生牌等低级香烟才对。而那须却以登堂入室的姿态叼着高级烟斗,这真是出乎猪原之所料。

表面看上去,那须好象是一个只会阅读侦察报告的警官,实际上,他却是一位沉郁的法国音乐迷。猪原若了解到这一点,会更加吃惊的。

猪原本想挫败那须的锐气,可刚一交谈便被对方牵住了鼻子。在询问中,警官与被传询人的主动权就是在这样微妙的机会中被抓住或丧失的。

“请回答刚才的问题吧。”

那须眯着眼睛,品着烟斗的美味问道。

“大概是四点左右。”

“清晨四点钟?这么早就起来了?”

那须那半降半闭的眼睛闪着锐利的目光。

“我从前就习惯早起,经常在清晨玩玩高尔夫球、滚木球什么的。”

“噢,是这样。”

那须点了点头,他的脸又变得没有表情了。他在思考清晨四点钟这个时间的意义。

在大阪发现大泽的死尸是早上七时,根据解剖检查鉴定死亡时间为前半夜九时至十二时之间。

如果猪原的陈述属实,那么他在当天夜里九时离开银座的酒巴,到翌日清晨四时出现在青山滚球场,只有七个小时的间隔时间。在这段时间内,即使是在东名和名神高速公路上不间歇地飞驰,往返东京——大阪也是不可能的。

——可是这七个小时的空白总觉得有些可疑。

那须这样想着。

不管怎样,在猪原的陈述尚未得到证实之前,已不能接着问下去了。

“在滚球场遇到谁了吗?”

“服务台的人会记得的。都是见过几次面的熟人。”

“明白了。今天就谈到这里吧。反正早晚还得劳驾您,我想还会有需要向您询问的问题,到时我们可能去找您,请多关照。”

“只要是我能做到的,无论什么都愿意协助。我也不愿意总被悬在空中。哈哈。”

猪原落落大方地笑了起来。那须在这笑声中感觉到了一种强烈的自信。他预感到此案的侦破工作将不会很顺利。

猪原的供述很快得到了证实。

“月桂酒巴”的老板娘和女招待以及“中心滚球场”的几名工作人员都证实他确实在那个时间里出现过。

猪原是七时五十分左右来到酒巴间的,一直呆到近九点才走。滚球场那里是清晨四时许出现的,而且的确呆到六时左右。

“为什么会把时间记得那么准确?”

刑警向证明人问道。

“经理先生的手表似乎总走不准,所以时常问时间。”他们这样回答。

这是一个可疑现象。

另外,猪原自称九时至四时是在睡觉,可曲町公寓里的人,没有一个可以证实见到过他。也就是说,这七个小时完全是一个空白。

在自己妻子的情夫被杀的夜里,作为丈夫的猪原经理有七个小时去向不明,这对侦察总部来说,实在是一个“具有魅力的空白。”

但是,要使这个疑点成为真正有力的证据,就必须越过时间上的屏障。

东京——中途——大阪,无论大泽在哪儿被杀,都必须要有东京——大阪的往返时间。

即使在东名和名神公路上以最高速度行驶,从东京到大阪也需要七个小时,可是象这样无休止地行驶,几乎是不可能的,况且这只是单程所需要的时间。

如果驾驶高性能赛车飞速行驶的话,可以将时间缩短到五小时左右,可是这很快就会被交警机动队抓住。就算是往好处想,甩掉巡逻交警的话,用七个小时跑完往返路程也是不可能的。

当然,可以考虑利用航空路线。首先核对了日航的飞行时间,东京飞往大阪的末班航班是晚上九时,大阪飞往东京的始发航班是上午七时三十分。

接着又查对了地方航空公司,国内航线有一个航班是二十三时由东京起飞,零时五十五分到达大阪。这样,在银座的酒巴间喝到九时,也能不慌不忙地赶上这班飞机。

但是,这又与被害人的死亡时间发生冲突。根据法医鉴定,大泽是在午后九时至十二时之间死亡的。如果猪原是凶手的话,就必须是在东京杀人,然后将尸体运往大阪。

带这样危险的行李,肯定是不能乘坐班机的。

可猪原在清晨四时已出现在青山的滚球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