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登山实验(第2/5页)

“这事真费力不讨好啊。”

熊耳内心发出一阵苦笑。事情已被当作单纯的遇难事件处理完毕,从警察的“工作鉴定”——破案率考虑,自己的侦察也会被有些人看作是多此一举。

但是,身为一名警察,他越来越意识到这是自己的义务。现在,他不再强调“作为登山者的一员,不能容忍这件事”了。

由于自己的麻痹大意,把可能是被谋杀之人的遗体火化了,这是自己的重大责任。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事越发成为他的一块心病。

熊耳焦急地等待着春天的到来。待到雪化山开,山峰到玉与影山死时相仿的状态,他要亲自攀登K岳北峰,彻底弄清楚罪犯是从哪里脱身的。

通往南峰的道路是一片没有人迹的雪坡,其余三面被无法在夜间下山的绝壁包围。真柄在这人迹罕至的山顶上,是怎样找到脱身之路的呢?

在某个地方一定有条脱身之路。一定要找到这条路,而且是在一小时多一点就可以赶到奥村田的道路。

若是在绝壁上使用登山绳垂直下降的话,时间可以惊人地缩短。绝壁下面是雪坡,可以滑雪或制动滑降下山。但即使这样,一个小时也是不可能的。何况也没有如此方便的积雪山谷。

在别的地方一定还有一条通路,一条不是绝壁也不是雪坡的道路。

对了!会不会有草坡呢?就象一条绿化带似的,从山顶一直通到山脚,这样就可以用冰杖控制速度,象制动滑降似地滑下来。

要是能达到小型汽车的速度,时间会大大缩短。但很遗憾,K岳四周没有这样合适的草坡。

“看来不到现场再走一趟,是找不出答案的。”

熊耳隔着救援队队部的窗户,望着风雪迷漫的山上,咬着牙想道。

二月二十二日,主力集结于斯利那加。

二十四日,开始出发。

三月十八日,到达阿斯克雷(原注:Askele克什米尔地区的一个地名。下同。),为了适应高山反应,进行短暂的休整。

十九日,第二梯队从羽田出发。

二十九日,从阿斯克雷出发,先头队员三十一名、舍尔巴人二十五名、当地搬运工十八名、冰川搬运工三十名,全部共一百零四人的大队人马,溯巴鲁托罗冰川而上。

四月五日,到达同戈德温奥斯汀冰川交界处的平地康科迪亚。终于看到了K2。

七日,进入戈德温奥斯汀冰河。

二十一日,在海拔五千一百米处建立大本营,开始寻找通路。

贵久子关切地注视着不断报道的K2登山队的消息。她看着这些消息,忽然想到,雪崩可能会埋住真柄,冰峰和冰塔也可能会崩塌,但他却不顾这些而勇往直前。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要向无限的困难挑战,并不一定非去登山,在“山下”同样可以做到。

人们要登上顶峰的单纯动机,仅仅是由于那里是最高的,是没有任何人去过的处女峰。为此,他们不惜耗费巨资,以生命作赌注顽强地攀登。当山顶已被人们征服时,奋斗的目标就转向更艰险的地方,更困难的路线。

如果称此为一种“纯粹的游戏”,这是一种多么危险,代价又是多么高昂的游戏啊!

虽然贵久子无法理解登山家的这种心理,但却一心一意地祈祷着真柄能够平安无事。

熊耳曾来过几封明信片,贵久子也给他回了几封短信。不过,她并没有把在查阅真柄他们登山记录中发现的疑点告诉熊耳。她觉得,真柄正在K2进行殊死搏斗,把这一疑点告诉第三者,会给真柄带来某种不幸。

熊耳告诉她,准备在最近雪崩减少的时候,亲自攀登K岳。虽然他没有明说此行的目的,但贵久子很清楚,他要在和影山遇难的同一时期,去实地考查一下山峰,以便发现“隐密的杀人现场”和粉碎真柄的不在现场证明。熊耳这人即使在雪崩没有减少的情况下,只要主意已定,就会不畏险阻地去登K岳的。

四月底,日本全国处于一条纵贯东西的高气压带下,冰雪提前融化了。到五月中旬,往年正该发生的雪崩已基本绝迹。

由于连逢假日,登山者正好是在冰雪消融的时候蜂拥而至,所以连续发生被雪崩砸伤以及摔到冰缝中的事故。连休成了“连救”。

但人们毕竟是重视眼前利益的。连休一过,遇难者马上就没有了。救援队这才开始了真正的连休。山峦比去年提前迎来了夏天。

盼望中的五月二十六日来到了。没有发生新的遇难事故,黄金周的工作也都处理完毕。

虽然今年冰雪融化较早,五月中旬已和去年月底时相似。但熊耳是个认真的人,尽量想在同一时间进行他的“模拟实验”。

他准备在二十六日开始登山,经隐士村走北坡;到赤壁下面后,再沿青草台向左,拐向东南山脊,攀登东南坡。他的路线是忠实地按照影山所走过的路线制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