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冷清清的婚礼(第2/5页)

“那起码对我吭一声也好哇!”这当口,香澄的眼神里才含着埋怨。

“我跟你说了,你一定不会让我去的。”

“哎哟,我可不是那种纠缠不清的女人哪。”香澄说。但转而又想:秋田真要是事先对我说了,我也会不让他去的。“不过,总算还好,看来不要紧吧?”香澄这时总算出了心中的怨气,平静地说。

见到秋田虚弱消痩成这副模样,心里真不是个滋味。再说下去,也够他累的,香澄就不忍心再去责备他了。

3

第三天,秋田好歹能够下床行走了,香澄照顾着他一起登上了由茅野开出的末班列车。因为不是旅游季节,车厢里乘客稀少,空空荡荡。

八岳山峰周围云彩缭绕,真是个难得的晴朗日子。列车经过小渊泽车站,进入日野春高原。面对着迷人的八岳山麓,右边就是金字塔般的甲斐驹峰的起端,线条明快的雄伟峰峦,打这儿开始,蜿蜒起伏,高峰连绵,直至朝余、凤凰。山峰顶上的冰雪,在午后的阳光中腾起淡淡的烟雾,随着列车驶过而闪烁生辉。

山麓与云霞溶成一片,远处晶莹闪烁的不知是山间的沼泽抑或是水田。田野里没见到一个庄稼汉,只有稀疏的树木在寒风中摇曳。大自然充溢着维伟的力量,从车窗望去,犹如一幅宁静的田野风景画。两人沉醉于如画的景色中。

“啊,那就是甲斐驹峰啊。”在日野春附近,甲斐驹峰的雄姿渐渐地在视野中消失。秋田正想告诉香澄这山峰的名字,但想到这只有登山爱好者才感兴趣,就把话顿住了。

事物只有遥望远视才会感到十分娇美。山是这样,女人也是这样。秋田凝望着正在眺望山景的香澄的侧影,突然自己面前叠现出祥子的面影。祥子,又是祥子。我是怎么啦。她已经是他人的妻子了,而且是大西的妻子。秋田对大西略怀愧疚。香澄对自己一片赤诚,而自己却还对另一女人情丝难断,于是更深深地责备起自己来了。

香澄将视线从窗外移到秋田身上。

“怎么啦,这么打量人家……真讨厌。”香澄朝秋田温柔地微笑着。这是充份享受着男子的爱而绽出的妩媚的笑容。秋田却以为让香澄看出了自己的心思,慌忙躲开了她的目光。

香澄也是美丽的。可以说,在银座磨练出来的美,比原来的祥子更富于魅力。但是这种美,已经品尝过了。而且品尝过的美比起未品尝的来要逊色得多。这也是一个得到了满足的男子的心理吧。秋田的心中永远无法消除祥子的影子,使他所得到的香澄那么珍贵纯真的情感,降低了价值,这太可惜了。

“不过,这样我真高兴。”香澄在温和的笑容中,又说若秋田听了好几遍的那句话。

“我已经听过好几遍了。”秋田苦笑着。自己的存在能给一个女子这么大的欢愉,既感到意外,又有点儿愧疚。

“我不论说几遍,都说不够哇!不过……”

“不过什么?”

香澄说话从没有吞吞吐吐过,今天她却像有什么难言的隐衷似的,露出了调皮的笑容,说得含含糊糊,故意逗秋田焦急。

“别装模作样了,快说。”

“不过,我已经不是一个人了。”

“什么?”

“你万一有什么三长两短,感到悲伤的人不会是我一个了啊。”

“怎么回事?”

香澄的微笑,转而成了神情羞涩,用双手按了按肚子。

“啊,是这样!”

“是啊。”香澄颔首称是,俨然是一副做母亲的神态。

霎时间,秋田心中涌起了针扎般的悔恨。是啊,这类事应该早就知道的,男女的结合,自然会结出这样的果实。他对自己的疏忽,感到切肤之痛——其实是登山时受伤处在疼痛。自己在世上是一个过客,是没有资格留下家室和后裔的。自己只顾一时的欲求,结果留下的幼小生命由谁来承担教养的责任呢?

“你怎么啦?我生下个小宝贝,你不高兴吗?”香澄见秋田神色沮丧,不由得脸色阴沉起来。

“流产!”

“啊!”从秋田口中突然说出这么残忍的话,她惊呆了。

“现在,生下来才是孩子的不幸,还是人工流产的好。”

“你在说什么?这是咱们的第一个孩子啊。”

“不管是第几个,现在是不能生儿育女的,答应我,去刮掉吧。”

“为什么?为什么不能生儿育女?你有个很不错的职业,我也多少有点儿积蓄。而且,孩子将来长大了也可以去工作……。是不是,像我这样的女人不配当你的妻子?就算不配,我也可以不做你的妻子,一开始我就没这么妄想过呀。但是,我只是想要一个你的孩子。”香澄苦苦缠住不放。

“我不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