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的证明(第2/4页)

“唔。准是我去了碍事呗。”

“也就是说,除了你以外,他另有个伴儿……”

这句难以开口的话刚说了半截,大上就吃惊地顿住了。他曾听说,重金也是七夕聚会的常客。

“那么,你也和重金先生结伴,参加小涌园的七夕聚会来着吗?”

“刑警先生知道小涌园的七夕聚会的事呀?”

这回轮到美由纪吃惊了。

“这会子重金先生该不至于和藏方夫人一道到箱根去了吧?”

大上忽然联想到这一点,便脱口而出地说。这个揣测,愈益使美由纪感到惊愕。

“说实在的,我也正这么想着。可刑警先生是怎么知道的呢?”

大上刚要张口,门被推开了,新进来了一群顾客。他不能再在柜台里继续单独跟地谈了。

美由纪带着歉意说:

“对不起。打烊后,我就能慢慢跟你谈了。”

“没关系,我已经习惯于等待了。”

美由纪指定一家深夜开业的茶馆,约他回头在那里会晤。她跟重金大概就常在那里碰头吧。

零点以后,他们二人在茶馆相会了。

美山纪工作了这么久才下班,大上慰劳她道:

“肚子饿了吧?”

顾客忘记了尘世的烦恼,前来寻欢作乐之处,正是她们的工作场所。不同于办公室和车间,想必是另行一番辛劳。

她未露倦容,泰然自若地回答说:

“已经吃完饭了。”

大上寻思,打烊后哪里来得及吃饭呢,就问道:

“不过,不是十二点才打烊吗?”

“照规定,过了十一点就可以吃东西。客人请我吃了寿司①。”

①寿司是一种日本食品,将米饭用醋、糖、盐调味后,加龟肉,鸡蛋、青菜等做成,也有卷以紫菜或蛋皮的。

“好象挺偷快的。”

大上窥伺着美由纪那开朗的神色。尽管从事的是所谓夜晚的营生,她的表情上却一丝阴影也没有。

“非常愉快。”

“店里的工作愉快吗?”

“我喜欢这份工作。从来也没觉得辛苦,厌烦过。不过,任何工作都是辛苦的。我认为,正由于自己觉得愉快,才能忍受这样的辛苦。要是感到厌恶,这份工作马上就变成‘苦役’了。”

“对,都怪我认识不足。辛苦和厌恶确实是两码事。”

大上觉得自己受到了她的开导。他有个成见,在夜娩接待顾客的营生和苦役之间画了个等号,然而,倘非自己能从工作中找到乐趣,大概也不可能真正使顾客感到愉快。

美由纪把话头扯回到正题上来:

“刑警先生怎么会认为重金先生和藏方夫人结伴到箱根去了呢?”

“没什么特别的理由。我只是这么觉得而已。说得上是刑警的直觉吧。喏,七夕聚会的女客里,除了你,恐怕也就只有藏方夫人了。但我并不是从道理上来考虑的。”

“藏方夫人好象有那么一股能够吸引一切男人的气息。重金先生以前说过,这叫作外激素。”

“外激素。我还没见过藏方夫人,只听说她是个出名的美人儿。”

“已经自杀了的美川光弘先生也是七夕聚会的常客,他是藏方夫人的狂慕者。”

她露出怀疑美川与藏方夫人之间的关系的表情。恐怕是因为缺乏确凿的证据,才用“狂慕者”一词来暗示两个人的关系的。

大上想具体地掌握能够证明两个人的关系的状况,便问道:

“藏方夫人和美川先生之间有没有过特别亲密的情况?”

“当然有过。美川先生单方面地采取亲昵的态度,还说自己是狂慕者。”

“藏方夫人在自己的先生面前,没显得挺为难的样子吗?”

“也没怎么显得为难。对,还有过这么一件事呢。”

美由纪泛出想起了什么事的神情。

“什么事呀?”

“那是三年前的夏天,也就是藏方夫妇到箱根去的最后一个夏天。我们大家周游了箱根,在驹岳顶上有人叫我们抽彩,说是中彩的就能领到钻石。那一次美川先生中彩了。他没把钻石送给女伴,却送给了藏方夫人。”

“钻石……”

“我认为,当然不可能是真钻石,但是夫人痛痛快快地就收下了。我当时觉得,把这么一颗很可能是假的钻石送给那么个大财阀的夫人,不论是送的人,还是接受的人,都够可以的。”

“他先生没在场吗?”

“他先生说心脏吃不消,坐在车里,在山脚下等着。”

“也许正因为只是这个程度的东西,才送给她的。”

“当时美川先生说,不需要加工,他光想要石子儿,弄得那个要他抓彩的宝石商狼狈不堪。说不定那是个出乎意料地值钱的‘展品’。对,是这样一颗石子儿。”

美由纪在手提包里摸索了一阵,捏出一颗宝石。尽管小,好象从内部发出青色透明的光辉。光辉错综复杂,分散开来,从不同的角度来看,象彩虹一般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