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7章 债务催人(第4/11页)

但时到今日尚不清楚凶手与被害者共同进餐的地点。

自6月1日解除禁渔令以后,到处都可吃到香油鱼。若是人工养殖的香油鱼,在禁渔期间也能吃到。但是,鳟鱼、嘉鱼等在东京都内和多摩川下游的饭馆里就很难吃到了。搜索工作已涉足到三多摩地方的偏远地区,仍然是毫无线索。

笠冈在病情查清之后,又打算参与搜查工作了。有些事情就是这样:过于穷追不舍一般难有结果,一张一弛倒会事半功倍,这是刑警老手的经验之谈。

笠冈又重新鼓起了干劲,一天,他无意中拉开写字台的抽屉,从里面骨碌碌地滚出一样东西。拿起来一看,忽然想起这是发现被害者尸体的那位中学生从案发现场拾到的螺壳。

前些天因一直想着做胃病检查而把这事忘到九霄云外去了。螺壳送来已半个月了,若这是搜捕凶犯的重要线索的话,笠冈疏忽的责任就大了。

现在已不好再在搜查会议上提及此事了。他只好走后门,请国立科学博物馆这方面的专家做一下鉴定。

鉴定结果,表明这个螺壳是个田螺的壳。这种田螺属日本产的圆螺类。在施农药灭螺之前,生长在这一带稻田和沼泽的泥土中。

这个鉴定结果使笠冈心头感到豁然开朗。他原以为螺壳类动物就是海里的。这种田螺在儿时曾经常在田间、沼泽中捡过,可现在却全忘了。联想到,被害人的解剖报告证实。在其胃里有河鱼肉,同时也有某种贝肉,那贝肉会不会就是田螺呢?对,一定是田螺。田螺有可能是与河鱼一道上桌的,另外还有荞麦面。

被害者所吃的食物主要是山珍。在这方面搜查本部的判断是没有错的。人们甚至调查了三多摩偏远地方的旅店。

但是,三多摩出产田螺吗?或许出产。以前田螺在这一带的田间俯拾即是,并非稀罕之物,是小酒馆、小饭馆里常见的下酒菜。近来由于农药污染已经难觅其踪了。

笠冈很久没有吃过田螺了,也没有看到菜单上有田螺这道菜。许多在都市生活的人不知道田螺能吃。

笠冈拐弯抹角地向同事们打听谁吃过田螺,有两个回答说在外地出差时,在乡下旅馆里吃过。

“什么味道?”

笠冈还是在儿时吃过。现在完全忘了食田螺的滋味。

“吃起来很有些嚼头,稍有点土腥味。”

“它生活在田间的泥土里,所以才会有土腥味的。”

“若人家不说是田螺,我还不知道呢。原以为吃的是海螺呢。你打听田螺干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起来随便问问。谢谢。”

笠冈若无其事地回避过去。他感到,一种被害者吃过田螺的猜想已在胸中成形。吃田螺的地点不在多摩川流域,搜查本部已把这一区域搜查遍了。被害者一定是在多摩川流域以外的什么地方吃的河鱼、田螺和野菜、荞麦面等东西。被杀害后又被移尸到多摩湖畔的。

河鱼和野菜、荞麦面等在任何地方都能吃到,而问题就是田螺。

笠冈再度走访专家。他由东京饮食业联合会介绍到银座的一家专营地方菜肴的“田每”饭馆。

店主回答了他的问题。

“以前在小酒店和饭馆里经常上田螺这道菜。可近来因受农药的影响,田里的田螺少了。如今只有在高级餐馆或风味餐厅才能吃到,不过那也只是做成凉拌或煮制的佐酒菜,没有单以田螺为主原料的名菜,因其味道远不及法国蜗牛,所以缺少诱惑力。”

“在东京都内除贵店之外,还有其他店有这道菜吗?”

“我想还有吧。用田螺做下酒菜,很受外地顾客的欢迎啊。”

“你熟悉这些餐馆的?”

“这就难说了。菜单上一般没有,多是根据顾客的喜好和厨师的意愿,临时加的菜。”

“在哪里能买到田螺呢?”

“有专门从事采买的商贩,他们或从产地直接购入,或在菜市上采购。”

“田螺有没有什么特别的产地?”

“当然有。天然田螺差不多快灭绝了。现在全是养殖的。”

“在哪里养殖?”

“比较有名的是琵琶湖的长田螺,和此地的厚木圆田螺。”

“厚木——是神奈川县的厚木吗?”

“是的。厚木的田螺很有名,约占全国产量的四到五成。”

“那么,厚木附近一定有很多饭馆卖田螺喽。”

“当然,那儿是产地嘛。”

“田螺与河鱼,山野菜同时上桌不奇怪吧?”

“很合适。这原本都是珍饈嘛。”

笠冈匆匆道谢就跑了出去。在半路的一家书店里买了本厚木一带的地图和导游册。

笠冈的目光被吸引在了流经厚木市区的相模川上。相模川的上游分支成中津川和小鳟川。

想来之所以叫“小鳟川”一定是河里的鳟鱼很多。笠冈以前就听说相模川是钓鳟鱼的好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