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缘魔 二(第3/7页)

“各、各位误会了……”百介慌忙否定。

又市只是笑着回了一句:“可千万别窥探啊。”接着关上了拉门。

“又市,这似乎不大妥当吧。”

“先生不用担心,”又市一屁股坐下来说道,“小的并无断袖之癖。”

“这,我是相信,但稍早的误会……”

“噢,冈场所这地方品位是低俗了点儿。”又市开心地笑着说道,“若这点小玩笑都让先生如此困扰,在这儿可就什么事都办不成了。方才那些姑娘大都是情非得已,才让小的安插到这儿来讨口饭吃。小的虽不愿当皮条客,但世上芸芸众生可谓形形色色,有的可是连为娼都难。倒是先生找小的有什么事?”又市问道,并往直接放在榻榻米上的茶碗中倒了点茶。

“噢,其实是为了……”

要拜托他以诈术师的能耐办点事,还真是难以启齿。毕竟诈术师是个贬多于褒的词。

“不知是否能请你帮个忙。”

“先生若有事相请,小的绝对是两肋插刀,在所不辞。请问要小的帮什么忙?”

“噢,想拜托你找个人。”

撰写谜题的先生竟然也需要寻人?又市一脸惊讶地说道。

“我找人,值得如此惊讶?”

“噢,其实并非觉得哪儿奇怪,不过是小的一直一厢情愿地以为先生对活生生的人毫无兴趣罢了。”

的确,百介平时几乎只和书卷打交道。虽然或许带股霉味,但他的生活中的确嗅不到几分人味。

“你果真是明察秋毫。人的确不是我要找的,实乃受某位朋友所托。但这位朋友想请托的其实不是我,而是……”

细节就不必告诉小的了,又市说道。

这下百介可松了一口气,否则事情还真是难解释。百介依然套不出平八是如何察觉到自己和又市有交情的。不论如何询问,平八就是不愿透露细节。

“那么,我就单刀直入地说吧。其实是尾张某大户人家想找个女人。”

“尾张?”

“是的,似乎是名古屋一家驳船大批发商。”

这其实也是间接听来的,为此百介还刻意补上“似乎是”几个字。接着还摊开了原本挂在腰际的记事簿,进一步证明。

“噢,据说这位寻人事主,名叫金城屋亨右卫门。”

“金城屋……”又市磨蹭着下巴说道,“应该是个大财主吧?”

“据说曾为富商,只是和一般巨贾似乎有点不同。据说他从区区一介跑堂起家,年轻时行事严谨刚直,不论经商还是日常举止均不忘身先士卒以身作则,因此获雇主赏识招为女婿。当上老板后亦是严以律己宽以待人,时时不忘勤勉精进,方得以坐拥万贯之财。据说,其人生性仁者不忧,生活上亦是君子三乐俱全。”

“曾为?”

“是的,曾经如此,但如今已是落魄不堪。不过落魄的并非其经营的生意,而是人品。”

听完百介这番话,又市嗤鼻哼了一声,眼神怪异地问道:“人品要如何个落魄法?”

“意思是指并非财力落魄,而是人品日渐堕落。原本勤勉得令人五体投地,如今却自甘堕落得让人难以置信,如今的他终日无所事事,成天饮酒度日。由于生意已委由儿子和掌柜经营,尚能勉强维持,但毕竟许多生意原本是凭其人德方能成事,因此如今已不复往日顺遂。”

“原来如此呀,”又市从成叠花牌中抽出一张,“意思是他变了个人?”

“是的。若说只是松懈了,或许会认为他是人老糊涂了。况且他一辈子都活得如此一丝不苟,如今的放荡或许会让人感觉不过是反弹,但情况绝非如此。据说亨右卫门整个人变得无精打采,有阵子甚至是茶饭不思,瘦得眼窝双颊深陷,整张脸完全变了样。”

虽然我并没亲眼瞧见,百介又这么补上了一句。

“听来可真是不妙哪。”又市说道,“想必他是病了吧?听来那位先生像是患了某种心病。是不是太想见什么人,才会变成这副德行的?”

“你果真是明察秋毫。”

想不到这么快就让他猜中了。

“据说亨右卫门的确有个非常想见的人。”

“想到如此地步?”

“虽说不知有多严重,但的确是想到茶不思饭不想的地步,想必传言并无夸张之嫌。由于他太想见这个人,非见上一面才死得瞑目,如今一条老命几乎全靠这股思绪撑着。”

此人可是个女人?又市问道。

“没错,是个女人。”百介回答,“据传亨右卫门为人刚正不阿,毫不轻佻。知名商号老板通常包一两房妾室在所难免,要不就是曾花名远播花街柳巷,但他却是一身干净。据说二十五年前配偶早一步离开人世后,他整整十五年未近女色,就连一只母猫都没碰过。甚至传言儿子见他如此不解风情,甚至担忧父亲是否有哪里不对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