俄罗斯手枪杀人事件(第6/12页)

杜文姜无奈地说:“刚才你还说,整个过程没有做手脚的余地,现在看来全是漏洞嘛!大衣口袋里的东西可以随便被偷,匣子里的子弹都可能掉出来过……这案子简直没法查!”

“不,这倒是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罗半夏抿了抿薄薄的嘴唇,“既然这位仁兄可以肆无忌惮地从大衣口袋里偷子弹,那么同样也有人可以把手枪偷出来,装上子弹再放回去。”

“不用那么麻烦,直接调换一把装了子弹的手枪就可以。”茂威汀在一旁鄙夷地说。

“你倒是很清楚嘛!”

男子的脸上掠过一抹挑衅的笑。

“不,这不可能。”简三郎再一次抹杀了让自己获得清白的机会,“因为在表演之前,我跟言杰还私底下检查过手枪,确认了里面没有任何子弹。”

——罗半夏自认为杰出的推理又落败了。

多余的半个指纹

顾佳清今年二十五岁,面容姣好,文静端庄。虽然简三郎说她姿色平平,但事实上她在学生时代可是校花,是一群男生争相追逐的对象——也就是“那些年,男生们一起追的女孩”。

牧笛子的事件令她的精神受到极大的刺激,她翻来覆去地说着:“怎么会?怎么会发生这样的事!”

“你知道言杰跟简三郎策划俄罗斯轮盘赌的助兴节目的事吗?”罗半夏问道。

她委屈地摇了摇头,说:“言杰也是后来才告诉我的,他们真是太无聊了。”

“当时,你有没有注意到什么不寻常的事情?比如说,有没有人趁简三郎不注意,调换了手枪?”

她一双眼睛瞪得滚圆,诧异地说:“会有这种事吗?难道说,这不是一桩意外?”

罗半夏耸了耸肩,说:“很难说是意外吧!因为简三郎坚持说,在他表演之前,手枪里面都没有装入子弹。”

“天哪!”顾佳清用手捂住了嘴,“也就是说,手枪被调换过?可是,这太不合理了。在那种众目睽睽的地方,谁能做得到调换简三郎手里的枪呢?”

“警方查案的工作,就是把不合理变成合理。”罗半夏冷静地说,“这世上没有不可能的事,只有想不到的可能性罢了。比如,简三郎本人就是最大的嫌疑对象,你觉得他有杀害牧笛子的动机吗?”

顾佳清沉思良久,摇了摇头。“我跟简三郎不太熟,他是言杰的一个朋友,平时跟我没有什么来往。我实在想不出他会有杀害牧笛子的动机。”

“那么,牧笛子呢?他为什么会冲出来开那第二枪?”

“他……”顾佳清有些出神了,好像进入了另一个思维的圈子。

罗半夏追问道:“他最近有出现情绪不稳定的情况吗?”

顾佳清的眼睛里面出现闪烁和回避,“好像是有,他可能是情感上有些不顺心吧。”

“情感上?到底是什么样的不顺心?失恋了,还是暗恋不成?”

“不,不!我不知道他的想法。我真的不知道。”顾佳清用力地甩着头。

罗半夏冷冷地看着她错乱的神情,心想,她应该不是不知道的。

牧笛子安静地躺在医院的ICU病房里面,脸色苍白,嘴唇干裂,然而神情看起来却十分安详。

“他醒过来的可能性有多大?”罗半夏低声问主治医生薛兆华大夫。

“不好说。颞叶和顶叶部分损伤严重,或许永远都醒不过来了。”薛大夫保守地说,“即便醒来,情形也不容乐观,或者失忆,或者丧失运动功能,任何情况都有可能。”

“也就是说,我们别指望从他这里拿到证词了。”罗半夏失望地低下头。

薛大夫略带同情地望着她,说:“据说,这孩子是自己拿枪打爆了头?”

“没错,而且还是为了赌博。”杜文姜不咸不淡地说,“这年头真是什么人都有啊!”

薛大夫微笑着不说话,转身离去了。过了好一会儿,他又慢慢悠悠地走过来,说:“依我看,他不是为了赌博,而是为了一个‘情’字。”

“‘情’字?”罗半夏问,“怎么讲?”

薛大夫递过来一张照片,说:“这是在他西服的内侧口袋里找到的。”

那是一张老照片,上面有顾佳清、言杰、牧笛子以及其他几个小伙子。大家看起来都很青涩,大约十五六岁的年纪。顾佳清站在男孩子们的正中央,笑容如花朵般绽放,清纯动人。照片被保存得很好,连边缘的齿轮都清晰完整,足见持有之人的良苦用心。

杜文姜看完有些动容,低声说:“这恐怕是他唯一拥有的,与她的合影吧?”

——在他的皮夹里面,也有一张照片。长长的披肩秀发,青涩的警服形象,乖巧甜美的笑容……那是罗半夏刚到警队报到时的工作照。

“这么说,我们的推测没有错,牧笛子果然喜欢顾佳清,所以才会夺枪赌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