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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这么说简直太可怕了。”

“对有些漂亮的姑娘也是这样,”我说。“不是你说的,是我说的。拿你来说,也不会很难钓到。”

“求你别这么说!”

“好吧,是不是呢?”

她低头看着桌子。“我希望你告诉我答案,”她缓缓说道,“奥林出什么事了,我完全糊涂了。”

“我告诉过你,他可能学坏了。你第一次来的时候,记得吗?”

她慢慢点了点头,仍然红着脸。

“异常的家庭生活,”我说。“性格非常内向的家伙,高度的以自我为中心。从你给我的照片上看,他仿佛就像要从上面呼之欲出,死死地瞪着你。我不想跟你玩心理学,但我推测,他是那种会彻底失控的类型——一旦他失控的话。接下来,就是你们家庭中那种对金钱的渴望——除了一个人是例外。”

她现在对我微笑着。如果她觉得我指的是她,那就是扯淡了。

“我有个问题想问你,”我说。“你父亲以前结过婚吗?”

她点点头,承认了。

“那就对了。利拉是你同父异母的姐姐。这样就说得通了。多告诉我一些情况。毕竟我为你做了不少事,几乎是义务劳动。”

“你拿过报酬了,”她尖锐地说。“很多钱。利拉给的。别指望我叫她梅维斯·韦尔德。我不会叫的。”

“你不知道我会得到报酬。”

“好吧——”一阵停顿,她的目光又转向了她的包——“可你的确得到报酬了。”

“好吧,跳过这个话题。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她是谁?”

“我觉得耻辱。母亲和我都感到耻辱。”

“奥林不这么觉得。他很享受。”

“奥林吗?”她再次望着她的包时,出现了一小段时间的沉默。我开始对那只包感到好奇了。“但他离开很久了,我估计他已经适应了。”

“当然了,拍电影没那么糟。”

“但不止是那样,”她的语速很快,下嘴唇一翻,牙齿都暴露无遗,双眼之中似乎燃起了火花,可渐渐地熄灭了。我又划了根火柴凑近烟斗。我太累了,没有流露任何情绪,哪怕我有些情绪。

“我知道。不管怎样,我多少能猜到。奥林是怎样发现斯蒂尔格雷夫的线索的?——连警察都没有查到。”

“我——我不知道,”她缓缓地说,似乎在字斟句酌,仿佛一只行走在篱笆上的猫。“可能跟那个医生有关吗?”

“哦当然,”我说着露出一个温暖的微笑。“他和奥林不知什么时候交上了朋友。也许是两人都对利器感兴趣。”

她向后靠在椅背上。她的小脸很痩,此刻看来棱角分明。她的眼神中有一丝警觉。

“你现在真恶心,”她说。“你时不时地就要这样。”

“真可惜,”我说。“我一个人的时候,性格和蔼可亲,漂亮的包包。”我伸手去拉包,把它拽到我面前,啪地打开包。

她猛然从椅子上跳起,扑向我。

“放下我的包!”

我直勾勾地盯着她那副无框眼镜。“你想回到堪萨斯的曼哈顿的家,对吗?今天?你买好了票,打包好了行李?”

她嗫嚅着嘴唇,再次缓缓地坐下。

“好吧,”我说。“我不是要阻止你。我只是好奇,你从这笔生意里赚了多少钱?”

她开始哭了。我打开包,翻查里面的东西。里面一无所有,直到我摸到了背面的拉链袋,我拉开拉链,手伸进去摸索。那里有一沓簇新的纸币。我把钱掏出来,一张一张点。一千美元。全都是簇新的钞票。真不错。不多不少一千美元。不错的旅费。

我向后靠在椅背上,敲打着桌上的这沓钞票。此时她默默坐着,双眼含泪,注视着我。我从她的包里拿出一块手帕,抛给对面的她。过了一会儿,她的喉咙里发出一种轻柔迷人的抽噎声。

“利拉给我的钱,”她温柔地说。

“你用的凿子[2]有多大?”

她只是张大了嘴巴,一滴眼泪淌过脸颊,流进了嘴里。

“算了,”我说。我把钱放回到她的包里,合上包盖,推向桌子另一边给她。“我猜,你和奥林都属于那种人,能够说服自己,相信自己所做之事都是正确的。他能敲诈他的姐姐,然后一帮小混混识破了他的花招,把东西从他身边抢走,于是他只能偷袭他们,用一把冰锥刺入对方的颈后,干掉他们。可能那晚他都没醒过。你也会做同样的事。利拉没有给你那些钱。是斯蒂尔格雷夫给的,为了什么?”

“你真肮脏,”她说。“你太邪恶了。你怎么敢对我说这样的话?”

“是谁向警方告密说拉加迪医生认识克劳森?拉加迪以为是我干的。其实是你。为什么?为了把那个不带你玩的哥哥逼出来——因为那时他已经走投无路,躲在了外面。我想看看他写回家的信。我打赌,那些信的内容肯定耐人寻味。我猜得出其中的苦心钻营。监视着他的姐姐,试图用他的徕卡相机把她的一举一动全部拍下来,而那个善良的拉加迪医生则躲在幕后等待着分成。你雇我是为了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