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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顿看看德加莫,看看我,又看着德加莫,歪头朝一边吐出一挂长长的烟草色唾沫。

“我知道得太有限了,就这么去见他不合适吧。”他固执地说。

于是我们坐到地上,把事情一五一十告诉他。他默默听着,眼皮都不眨一下。最后他对我说:“我觉得你替人工作的路子很怪。要我说,两位老弟完全被误导了。我们过去看看吧。我走前头——万一全让你俩说中了;金斯利真有枪,急了眼。我肚子大。目标也大。”

我们从地上站起来,开始绕长长的湖岸走。走到那个小码头时,我说:

“他们验尸了吗,警长?”

巴顿点头。“确实是溺死的。他们说,他们对死因没有疑问了。没有刀痕,没有枪伤,头什么的也没有撞破。身上有伤痕,但太多,也就看不出个所以然来了。那具尸体,操作起来可不大容易啊。”

德加莫脸色煞白,气呼呼的。

“大概我不该说这个的,中尉,”巴顿温和地加了一句,“听了不好受。知道你跟那位夫人熟。”

德加莫说:“我们过去吧,该怎么做就怎么做。”

我们沿着湖岸一点点走到金斯利的小屋前。我们踏上厚重的石阶。巴顿轻手轻脚穿过门廊,到了门口。他拉了拉纱门。没上插销。他拉开纱门,又推了推门。也没锁。他合上门,捏住门把旋动着,德加莫则握住纱门拉开。巴顿一推门,我们进了屋。

德雷斯·金斯利深深靠在壁炉边一张大椅子里,闭着眼。他身旁的桌子上,有一只空酒杯和一只几乎空了的威士忌瓶子。一屋子酒味。酒瓶边的碟子里堆满烟蒂。烟蒂垛上是两只挤扁的空烟盒。

屋里的窗都紧闭着。已经闷热起来了。金斯利穿着羊毛衫,脸色泛红,神色凝重。他打着鼾,双手松弛地悬在扶手外,指尖碰到地板。

巴顿上前几步,站到离他几英尺的地方,低头默默看了他半晌才开口。

“金斯利先生,”他说道,声音冷静沉着,“我们得跟你谈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