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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交次长这个职位会令女人迷恋,这并不令他感到困扰,毕竟他自己也一样。他可是伯恩特·布兰豪格,外交部的次长。天哪,他努力了一辈子才坐上外交次长这个位子。就算蕾切尔想用药物麻痹自己,把自己搞得像妓女,也无法改变这个事实。

“抱歉,我非得到你不可。”他说着在她酒里放了两个冰块,“一旦你了解我,就会更理解我。不过让我先替你上第一课,让你知道我工作的动力是什么。”

他把杯子递给她。

“有些男人一辈子都在地下爬,为找到碎屑而满足。我们这样的男人站起来用两条腿走路,走到桌子旁边,正当地占有一席之地。我们是男人中的少数,因为我们的生活方式偶尔需要表现残暴,而残暴需要力量。我们必须从社会民主主义和平均主义的教育方式中挣脱出来。如果要在力量和爬在地上之间做选择,我宁愿打破短视的道德主义,道德主义无法在特定背景中定义个人行为。我内心深处相信,有一天你会因为这些而尊敬我。”

她不发一言,只是将手中那杯酒一饮而尽。

“哈利对你不构成威胁,”她说,“他跟我只是好朋友而已。”

“你在撒谎,”他说,不情愿地在她递来的酒杯中又斟上酒,“而且我要独自拥有你。请不要误会,当我开出条件,要你立刻跟哈利断绝联络,并不是出于嫉妒,而是基于纯粹原则。反正不管梅里克把他派到瑞典或者其他什么地方,他在那里待上几个星期也不会有什么伤害。”布兰豪格嘿嘿笑了几声,“你为什么那样看着我,蕾切尔?我又不是大卫王,而且哈利……对了,大卫王命令将军派到前线的那人叫什么名字?”

“乌利亚。”她低声说。

“没错,乌利亚死了,对不对?”

“不然就没什么故事好讲了。”她对着酒杯说。

“不错,可是这里没人会死。而且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大卫王和拔示巴后来过着幸福快乐的生活,不是吗?”布兰豪格在蕾切尔身旁的沙发坐下,用手指抬起蕾切尔的下巴。“告诉我,蕾切尔,你怎么知道这么多《圣经》故事?”

“成长的教育环境好。”她说,撇开她的头,拉起衣服,从头上脱了下来。

布兰豪格看着她,吞了口唾液。她很有吸引力,里头穿的是白色内衣。他特别要求她穿白色内衣。白色内衣衬托出她肌肤的金黄色光辉,完全看不出她生过孩子。但事实上她生过孩子,还为孩子哺乳,这些在布兰豪格眼中都让她更具魅力。她完美无瑕。

“我们不赶时间,”他把手放在她膝盖上。她的脸没有露出任何情绪,但他感觉她在躲避。

“随便你怎样都行。”蕾切尔耸耸肩说。

“你想不想先看一封信?”他的头朝一个褐色信封侧了侧。信封躺在桌子中央,上面有俄国大使的封印。那是俄国大使卫丁米尔·亚力山德罗夫写给蕾切尔·樊科的一封短信,告知她先前俄罗斯当局请她代表奥列格·樊科-高索夫出席监护权听证会的传票已经取消,由于法庭案件积压过多,这场听证会目前无限期延期。要拿到这封信并不简单。布兰豪格不得不提醒俄罗斯大使还欠自己几个人情,除此之外,布兰豪格答应俄罗斯大使做几件事,其中几件几乎到达外交部长才能批准的层级。

“我相信你,”她说,“我们赶快把事情办完好吗?”

他扇了她一耳光。她没有眨眼,只是晃了几下脑袋,仿佛脑袋连接在布娃娃身上。布兰豪格揉揉手掌,若有所思地注视着蕾切尔。“蕾切尔,你不笨,”他说,“你应该知道这只是暂时的安排,再过六个月这件案子才会度过追诉期,只要我打一通电话,新的传票随时都可以寄来。”

蕾切尔瞪着布兰豪格。布兰豪格终于在她死寂的眼神中看见一丝生命力。“我想这个时候你应该道歉。”他说。

她的胸口上下起伏,鼻孔微微颤抖,眼眶慢慢湿润。

“怎么样?”他问。

“对不起。”她的声音细若游丝。

“大声点。”

“对不起!”

布兰豪格眉开眼笑。“这样才对,蕾切尔。”他替她擦去脸颊滑落的一滴泪,“好了,你只要了解我就好了。我希望我们能交个朋友,你明白吗,蕾切尔?”

她点点头。

“真的?”

她吸吸鼻涕,又点点头。

“太好了。”他站起身来,解开皮带扣。

这天晚上特别寒冷,老人钻进了睡袋。虽然他躺在厚厚一层云杉树枝上,地面散发的寒气依然穿透他的身体。他的双脚冻得僵硬,不时还得左右翻身,以免上半身也失去知觉。

那栋房子的窗户依然亮着灯,但现在外面一片漆黑,以至于他通过步枪瞄准器能看见的东西已经不多。但情况还不至于到绝望的地步。面对森林的车库人口那盏小灯是亮着的,只要那男人今晚回家就好。老人透过瞄准器向外望去。那盏小灯虽然没发出太大亮光,但车库大门颜色很浅,足以让他清楚分辨那男人的身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