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限接近精确的毒杀 2

“介意抽烟吗?”

“请便。”

“多谢……您看新闻了没?事情挺顺利的。”

“没错。”

“看来警方压根没怀疑到我头上,这都多亏了系切先生您。”

“是你自己行动得天衣无缝呀。”

“没,说真的,我当时都出神了……特别是酒会那会儿,不停地出冷汗。不过,外样被抬上救护车以后我就痛快多了,看他那副死相,简直……”

“你还是停了吧。”

“哎?”

“烟,我不喜欢烟味。”

“啊……抱歉。”

“……”

“话说回来,这计划真完美呀。”

“没,只是个不值钱的诡计,也不是绝对精确的。”

“不过,是无限接近精确的吧?”

“……”

“……”

“这个嘛,这点我不否定。”

 

然而,事儿闹得太大了。

牵扯到美影,还被穿地瞪了,这样的话,我们俩就没法不行动了。不,就算撇开这些不谈,恐怕倒理也会加足马力冲刺。这是一起“手法犯罪”。

在那种情况下,会场里没有任何人能让被害者选中毒酒。那么是谁用了何种手段,成功毒杀外样的呢?

“有一种叫作‘强迫选择’的手法。”我沿着外堀大街边走边说,“感觉是自己选的,但其实是受人诱导。例如有A跟B两张卡片,对方选了A的话,魔术师就会说‘那么我们用A卡片吧’,如果对方选了B的话……”

“他就会说‘那么A卡片就归我了’。不管选哪个,魔术师都会用A卡片来表演魔术。”

倒理毫不犹豫地答道。看来我没必耍特意解释了。

“这个嘛,我的意思是,外样会不会也中了这招?”

“在那一瞬间中招?服务员可没冲他说一句话,怎么诱导他啊。”

“比如右撇子选东西的时候,有很大概率会从好几个物品里挑比较靠右的。所以可能是递托盘的方式……啊,抱歉,我撤回上面的话。”

从两三只里选还有可能,从十只里选,就不可能了。事实上,外样选的也不是最靠右的杯子。

“那,可能是在杯子上做了什么标记,上面有什么特征,能使外样想要拿起那只杯子。”

“单从录像来看,杯子上并没有什么特征。再了,即便凶手在上面弄了划痕或标记,应该也非常不明显,不靠近细看根本不会注意到。何况外样并没有细看那些杯子。所以,杯子上不可能有什么特征。”

“哇哦,好有逻辑,真像个大侦探。”

“你就像个呆头呆脑的助手。”

我学了一句药子之前说的傻话,但遭到了反击。我撇了撇嘴,看向街边,歌帝梵20分店的门前排满了人。

“马上就情人节了啊。”

我突然说了一句,倒理一脸摸不着头脑的表情。

“怎么突然说这个?”

“没,我在想今年能拿到多少巧克力。”

“去年是八个,今年应该会更多吧。”

顺便一提,八个巧克力都是药子给的。似乎是出于“我把你们从别人那儿拿不到的份额都补上”的执念,药子做了好多好多种,但这样一来我俩反而更空虚了……如果能的话,还是希望她别再做了。

“啊,不过今年穿地没准也会给,我们表现这么出色。”

“要给的话最少也给个tirol巧克力21吧。”

记忆重现脑海,想起学生时代接到的五元巧克力22,我更空虚了。穿地喜欢粗点心,对她来说这可能就算请大餐了……这话不提也罢。

我推了推眼镜,回到正题。

“你觉得美影用了什么样的诡计?”

“谁知道呢,不过,外样选香槟的动作完全是随机的,从这点来看,应该不可能事先投毒。我觉得投毒发生在外样选酒到喝酒前的这段时间。”

“这段时间摄像机一直在拍摄外样的举动,并没有任何人接近过他啊。”

“这就是这个说法的问题所在。”

“你真不靠谱啊……”

“这有啥,不才刚开始嘛。先搜集一下线索吧。”

我们站定了脚,仰望眼前的大楼。

外样宽三遭毒杀的地方,角松酒店,名人御用。

从正面玄关看去,大堂的天花板上也悬着一盏巨大的吊灯。唉,这地方真瘆得慌。

“咖啡里没放毒,请放心饮用。”

一位身着酒店制服的男人说道,语气中半开玩笑,半带自嘲。他是服务部的副厨师长川岸先生,面部轮廓很深,让人联想到西班牙男演员安东尼奥•班德拉斯。

我们被川岸领到大堂,坐在了位于角落的圆桌前。话虽如此,两位侦探里只有我老老实实地就座,问题儿童(倒理)还在大堂晃来晃去。我对面坐着的是川岸先生和另一位小个子的女士。据说她就是录像里的那个服务员,名字叫香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