廉价诡计 2(第2/3页)

搭档泄气地说道,把飞虫放回了原处。地毯上没有血迹,也就是说,子弹留在了死者身体里。

“子弹命中了心脏,可以断定是当场死亡。”穿地继续说道,“使用的是小型的来复枪,对方还十分周到地安上了消音器呢。”

“是从哪里开枪的?”

我话音刚落,她就掀开了遮光窗帘。窗户是双开窗,每扇窗上竖着安了一根、横着安了两根木条当窗棂。放眼望去,院子收十得干净利落,远处是混凝土砖墙,跟我们的视线平齐,还有一条单车道的路。

“在那边。”穿地指向了那条路,“晚上没什么行人,路灯也少,正合适狙击。大约三天前,还有人目击到路的尽头停着一辆陌生的车,而且子弹的入射角度是三十度,从那个地方向这边开枪的话,刚好能对上。”

“尸体中弹的角度啥的,真的靠谱吗?”倒理说,“你没看过埃勒里•奎因的‘国名系列’吗?”

“很不巧,这里不是竞技表演的会场。”

穿地咚的一声敲了一下左侧窗户的玻璃,玻璃被窗棂分成六块,其中右下角的玻璃跟尸体一样,都开了一个小洞,小洞离地板约有一米。接着她又把窗帘拉了回来,窗帘上有一个相同大小的弹痕,比玻璃上的小洞要稍稍靠上一些。

“玻璃和窗帘上开的洞,也是刚好位于从那条路到这个房间的三十度角的直线上。你还有什么可说的吗?”

“没,你继续。”

“从弹痕的位置和入射角度来推断,汤桥当时应该站在这个位置。”

穿地用她吃到一半的“一大口软糖”指了指我旁边——距窗户约半米的地方。确实,站在这儿冲着窗户的话,子弹恰好能穿过玻璃和窗帘命中心脏,跟尸体倒下的白色胶带的位置也很吻合。

凶手为了杀汤桥,一直在路边拿枪瞄着二楼的窗户,而一无所知的汤桥无意中走近了窗边,遭凶手射杀。凶手漂亮地完成任务,乘上逃跑用的车,得意扬扬地离开了现场。

原来如此,原来如此。我点着头,却发现事情有些蹊跷。

“等一下穿地,窗帘上留有弹痕,就是说,死者遭到枪击时窗帘是关着的?”

“按逻辑来说是这样。”穿地又咬了一口“一大口软糖”。

倒理则歪着脑袋问道:

“假设窗帘是关着的,外面就看不见目标了吧?”

“当然了,这么厚重的遮光窗帘,影子都显不出来,顶多也就能从缝里漏点光吧。”

“那……想用来复枪狙击,岂不是不可能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穿地面无表情地点点头,“顺带一提,还有一个问题……”

“这、这不行的,不能进来啊!”

背后传来声音,我们回过头。

门的那边站着一位陌生的中年女人,身披红色毛毯,下颌骨很宽,眼神凶悍。小坪一脸尴尬地站在她身边。

“对、对不起穿地警部补,我不让夫人来,可她不听我的……”

“太太,你这就难为我们了,我们正在搜查这间屋子呢。”

“我来看看侦探长什么样子。”她凌厉地瞪着我们,“有两个人,哪位才是?不过是哪位都无关紧要了。”

甚至没给我们像往常一样回答“两位都是”的机会。

“难不成您是汤桥先生的太太?”

“我叫佳代子。”

佳代子径直闯进了房间,看上去一点都不为丈夫的死而难过,倒带着几分畏怯地站在了我们旁边,眯起眼睛看着外面的道路。

“请你们查出我丈夫是怎么被人杀害的,都那么小心谨慎了还会中枪,真让人想不通。”

“嗯,这个一定……”等等。“刚才您说什么来着?小心?”

“哎呀,你不知道吗?我丈夫知道有人一直在盯着他。”

我竖起了耳朵。穿地没说出口的“另一个问题”恐怕就是这个。

“信息泄露事件一过,我丈夫就经常念叨‘可能我也会出事’。我问他是不是怕被警察抓走,他说‘被杀的可能性更大’。”

“但是因为他隐瞒的那些秘密的性质,所以没能报警。”

穿地插了句嘴,夫人的神情瞬间变得有些胆怯。

“我也劝他报警,可是他不听,还是自己想方法来保护自己:

尽可能不外出,工作时就雇个保镖,把家里所有窗户的窗帘都拉上——别说拉开窗帘了,他甚至都不走近窗口。他就这么一直防备着被人狙击或袭击,足足防了一个月。”

“所以屋子里才拉着窗帘啊。”倒理说,“你先生是那么小心谨慎的人吗?”

“与其说小心谨慎,不如说他有点神经质。这个房间都是他自己整理跟打扫的。都雇了女仆了,让她来做不就好了嘛。”

佳代子愤愤地发着牢骚。啊,这声音我有印象,在一楼责备女仆的也是她呀。不过相对而言,我更在乎的是另一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