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密教仪式 (7月23日,星期五早上)(第4/8页)

“为什么?”

“太暗了。”

“这还暗?太阳一小时之前就升起来了!”

“四点的时候还很暗。” 威斯特伯鲁坚持道。

“你的意思是,你已经在这里呆了两个多小时?”

威斯特伯鲁露出一个悲伤的笑容。“不幸的是,我别无选择。因为在大部分的时间里,我都失去了意识。”

“你说什么?”毛巾意外地从文森特的肩头落到了地上,“你的意思是,谁把你打晕了?”

“不,我不是被打晕的,而是被勒住了脖子。”文森特似乎一点儿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好像用的就是玻璃展示柜里的哈达。如果你仔细看的话,会看到写着‘哈达——西藏仪式中所用的围巾’的卡片上标记的是两条,但现在那里面只剩一条了。”

文森特跑到玻璃柜那边去了,他的脸看起来就像年轻的异端审问官一样严肃。“我怎么知道这不是你自己拿走的?你演的这出戏简直太奇怪了!你平常用的那根手杖呢?你今天早上看起来脚并不跛,昨天晚上也是!看来你简直行动自如啊。也就是说,你的脚踝和我一样,什么问题也没有!之前我就听常说过,你鬼鬼祟祟地来过这间房间。威斯特伯鲁先生,我真不知道你葫芦里究竟卖的是什么药!给你15分钟整理自己的行李,我会帮你叫一辆出租车,请你马上离开这里!”

在他连珠炮式的追问下,威斯特伯鲁直接呆住了。除非能向这个家的新主人做出合理的解释,否则这出他自编自演的戏就要落幕了。但他什么也想不出来,他知道文森特大部分的质问,都是有理有据的。谁知,就在这时喇嘛开口了。

“威斯特伯鲁先生,会在自己的脖子上弄一道伤痕吗?”

“你说什么?”

喇嘛又重复了一遍他的问题,“瞧这里,你喉咙上有一条红线。”

“我前额上,还重重地挨了一下子。” 威斯特伯鲁没好气地加了一句。文森特不好意思地摊开了双手,“我收回自己刚才说的话。”

“我并没有怪你。”

“你伤得重吗?”

“除了喉咙被掐了一下,额头有些痛之外,其它都还好。”威斯特伯鲁边说边想,如何才能找一个合适的理由,继续在这里待下去。“可是,我的眼镜就没有这么幸运了。”他边说边从口袋中取出眼镜碎片作为证据。“不幸的是,如果没有它们,我连十英尺之内的东西都看不清楚。我也不想在这个时候麻烦你,但能不能等眼镜店做出替代品之前,再允许我在这里呆上几天呢?眼镜店肯定会把新的眼镜给我送来的。”

文森特点了点头,“如果你愿意的话,可以一直呆到周末。你真是可怜,我也不知道怎么会发生这种事。大概是有人进来想偷我爸的收藏品吧。”

“有可能。”

“但那些东西现在已经不是我爸的了,” 文森特朝房间里看了一眼,改口道:“我到现在还是很难接受我爸他——已经去世的事实。”

“你其实很在意你的父亲,对吗?”威斯特伯鲁温和地问道。

“没有,”文森特立马回答道,“我不是个伪善的人,我俩的关系并不好。可能是我的原因,我不愿从事钢铁行业。直到今天,我还是这么想。我想要的是……”他突然在意起自己的一身泳装打扮。“上帝啊,你一定觉得我是一条冷血的鱼!竟然在早上出去游泳。”

历史学家摇了摇头。“至少,我不这么认为。要是你父亲的死没有对你造成很大打击的话,我觉得你是不会这么早起来游泳的。”

“是的,这个打击太大了。”文森特承认道,“我还不能习惯这一切。一个小时前我醒来的时候,我想躺在床上静静地想点事情。可没办法,我必须出去才行。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划独木舟到湖上去待一会儿……”

“湖!”威斯特伯鲁打断了对方的话,“没什么,不好意思。”这个词语让我们的历史学家脑海中有了一个新思路,“梅里韦瑟先生,我想问一下,今早还有其他人用过你的独木舟吗?”

“其他人?会有谁啊?”

“我也不知道。也可能谁也没用过。要是你不介意的话,我想陪你一起走到湖边。”

文森特的独木舟,被船底朝天地放在家前面的海滩上。“看来你猜错了,”这个年轻人说道,“和昨晚我们离开时一模一样。”

威斯特伯鲁并没有接他的话。他来到靠近湖边的地方细细端详,但没了眼镜,他什么也看不清楚。突然,他发出一声惊叫。他没搞错,就算不戴眼镜,也能看到沙滩上有一条从湿的水里,把独木舟拖到现在位置的痕迹。文森特也注意到了那一点。

“那是昨天晚上,我们把船从湖里往岸上拉的痕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