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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里的天色很灰暗。但是在拉什莫尔度过了那些雨天之后,便觉得这灰暗温馨而舒适。威斯敏斯特的树木刚吐出的新芽犹如火苗,与灰蒙蒙的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真好,又回到了他原本的地方。能够卸下他在同事面前所戴的面具。又要回到总部办公室汇报那些讲不通而又暗指很多东西的事情。

但是想到接下来将要向布莱斯回话,他就觉得没什么意思了。这对于布莱斯来说会是美好的一天,还是糟糕的一天呢?警察的日子平均起来是一天坏三天好,所以对他来说,概率便是三比一。另外,今天天气很潮湿,而警察很容易在潮湿天气闹风湿。

布莱斯正在用烟斗抽烟。所以这对他来说是美好的一天。(他心情不好的时候,会点燃雪茄,然后在熄灭火柴的五秒后就把雪茄熄灭在烟灰缸里。)

格兰特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总不能说:四天前,你把一个案子移交给我,而现在的情况,就我看来,各个要点跟四天前没什么区别。但是,说得不好听一点儿,这个案子没什么进展。

布莱斯打破了沉默。布莱斯用他那细小的精明的眼睛盯着他,然后开口说道:“如果我曾看到在一个人的脸上写着‘长官,真的,不是我’,那一定是在你的脸上看到的。”格兰特大笑。

“是的,长官,事情一团糟。”他把笔记本放在桌子上,然后抓过桌子另一边的一把椅子,这把椅子是给嫌犯坐的。

“你觉得不是兔崽儿惠特莫做的吗?”

“不,长官,我觉得不可能,这太荒谬了。”

“意外?”

“兔崽儿不这么认为。”格兰特咯咯笑道。

“他确实不这么认为。他又不傻。”

“从某些方面来说,他头脑比较简单。他就是不相信这是一场意外,他也是这么说的。很显然,证明那是个意外对他来说很有利,但是他的话语中没有这种意思。他很困惑为什么塞尔会消失。我非常肯定他与这件事无关。”

“有什么建议吗?”

“肯定有人有机会做这件事,也有一个动机以及一些手段。”

“那我们还在等什么呢?”布莱斯不满地说。

“很不幸的是缺失第四个要素。”

“没有证据吗?”

“一点儿也没有。”

“谁呢?”

“沃尔特·惠特莫未婚妻的母亲。准确来说是她的继母。她一手将莉兹拉扯大,将她视为己出。我并不是指占有欲,而是……”

“一切都是为了莉兹好。”

“是的,她对她的女儿将要嫁给她外甥这件事很兴奋,肥水不流外人田。我认为塞尔可能搅乱了她的计划。这很有可能是一个动机。问话的时候她并没有不在场证明。她也能很轻易地靠近他们的营地。她知道营地在哪儿,因为每晚那些男的都会打电话到崔铭斯庄园——菲奇的家,跟她们汇报进展。而在星期三晚上他们在电话里描述了他们要去露营的地方。”

“但是她并不知道那两个男人会吵架并在去河边的路上分道扬镳。她是怎么办到的?”

“关于这次吵架,有一点很奇怪。塞尔从各个方面来说显然是一个性情温和的人,但是那天晚上是他先挑起的。至少惠特莫是这么说的,对此我没有任何理由怀疑。他挖苦惠特莫,说他配不上莉兹·贾罗柏,并吹嘘说他能在两周内把她从他身边抢走。他当时很清醒,他表现这么反常肯定是有些不可告人的动机。”

“你是说那晚塞尔和他分开是他故意制造的?为什么呢?”

“有可能是因为他希望在某处与莉兹·贾罗柏会合。那天晚上,当那些男人打电话过去的时候,贾罗柏家的女儿没在家。贾罗柏夫人就代接电话,我觉得她可能代替她安排了更为严重的事。”

“‘莉兹问你能不能去那座老磨坊厂过去的第三棵橡树见她?’”

“类似这样的。”

“然后愤怒的母亲拿着一把钝刀在那里等着他,接着把尸体丢进河里。希望老天让你找到尸体。”

“你不会希望事情跟我办的事一样糟糕的,长官。没有尸体我们要怎么办呢?”

“就算有了尸体你也没有证据。”

“是没有。但就算没有线索,找到了尸骨也能让人松一口气。”

“有没有任何证据表明塞尔对那个女孩子有兴趣?”

“他的衣柜抽屉里有一只她的手套。”

布莱斯哼了一声,“我还以为这种事对情人来说已经过时了。”他情不自禁地引用了威廉姆斯警长的话。

“我把它拿给她看,她承认是她的。她说他可能捡到了手套,原本打算还给她的。”

“这种话我也会说。”警长说道。

“她是个好女孩。”格兰特温和地说。

“玛德琳·史密斯也是。还有其他嫌疑犯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