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画家遇害(第2/6页)

金田一耕助急忙绕到茶几的另一侧,发现死者的右脸颊到耳朵部位有一道新的伤痕。

日比野警官指着死者右手臂前面倾倒的蜡烛说道:

“金田一先生,如果昨晚的狂风没有吹熄这根蜡烛,这间工作室说不定会整个烧起来,尸体恐怕在被人发现之前就被烧焦了。”

日比野警官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金田一耕助点头认同他的说法。

(死者头部右前方有一堆蜡痕,蜡烛应该是立在这堆蜡痕上;从蜡烛的粗细来看,它在桌上并不是立得很稳定。

蜡烛可能在工作室被大风吹得左摇右晃之际,一时失去平衡而倒下,倒下的蜡烛烧到死者衬衫的右边袖子、头发和右脸颊,这时又有一阵风适时将火吹熄,尸体才不至于被烛火烧焦。)

金田一耕助回头看着工作室的南侧,被害人左前方的玻璃破了五、六块,他的脚旁尽是玻璃碎片,明亮耀眼的阳光正从破掉玻璃的窗户射进来。

昨晚刮的是南风,以致于窗外大多数的树木都向北倾倒。

金田一耕助一边看着吊挂在工作室天花板的灯泡,一边臆测他说:

“昨晚大约八点左右开始停电,慎恭吾独自一个人或因为有客人在而坐在藤椅上。停电之后,他点上蜡烛,但因为没有烛台,便在茶几上滴几滴蜡油,将蜡烛固定在茶几上,然而……慎恭吾大概惯用左手吧!

一般人使用蜡烛或在桌上装置光源时,总会将光源摆在自己左前方,这根蜡烛若是为客人立在桌上的话,未免也太靠近对方了吧!”

日比野警官从刚才就一直注意金田一耕助的眼神,他一脸严肃地说:

“被害人不是左撇子,我问过帮他打扫的妇人,也向凤女士求证过,他是惯用右手的人。”

“是、是吗?”

金田一耕助顿时面红耳赤,红着脸看了看四周。

就在他慌忙察看四周以掩饰自己的尴尬时,视线停留在被客人身后一个从北侧木板突出的小装饰架上,那里有个长形座钟,时间停在八点四十三分。

(指针是今天早上停止的?还是早就停了?)

架上除了长形座钟外,还有一个扭曲变形的花瓶,里面插着枯萎的瞿麦、吾木香;架子除了有些部分被雨水淋湿外,其余干燥的地方则布满灰尘。

这时,金田一耕助看见花瓶旁边有一个墨绿色的东西,便走上前仔细端详那个东西。

(是烛台!一个青铜制的漂亮烛台躲藏在花瓶的阴影中……)

金田一耕助立刻朝日比野警官看了一眼,日比野警宫依然面无表情,一句话也不说。

飞鸟忠熙也注意到这一点,他扬起眉头,看着茶几上的蜡油。

金田一耕助从刚才就注意到慎恭吾的手臂下有一些散落的火柴棒,大约有二十根左右的火柴棒散落在茶几上。

“要不要把尸体抬起来?”

“不,等一下……”

金田一耕助伸出手势制止他们的行动。

“是谁最先发现这具尸体?”

“负责打扫这里的帮佣——根本美津子。”

“这么说,这栋别墅除了被害人之外,没有其他人住在这里?”

“是的,只有慎恭吾一个人住在这里……”

日比野警官看了飞鸟忠熙一眼之后说:

“他和前妻离婚后便一直过着单身生活。”

“对了,负责打扫的帮佣是从哪里来的?”

“从盐泽来的。”

“盐泽是在这里的西边吧?”

“是的。最近这三年,每当慎恭吾来这栋别墅时,根本美津子才会到这里打扫;平常她都是八点来这里,但因为今天是台风天,她到达这里的时候已经十一点,我所说的‘这里’是指前面的别墅。根本美津子有厨房的钥匙,她一进屋没有见到主人,心里觉得很奇怪,以为慎恭吾去察看屋子受灾的情况,也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只是打开别墅的遮雨棚。”

“这栋别墅有遮雨棚吗?”

“听说以前没有,不过因为有一年冬天的时候曾经遭小偷闯空门,整间屋子被翻得乱七八糟,从那次之后就加装遮雨棚了,这是凤女士说的,因为那是她还和死者在一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听说他们是昭和二十九年的五月结婚,三十一年春天离婚,所以遮雨棚大概是在三十年装上去的。”

日比野警官故意看了飞鸟忠熙一眼,说到这里时,还附加一句:

“虽然外观不怎么好看,但这里的门窗都关得非常紧密。”

“门窗有没有什么不寻常的现象?”

“没有,如果没有加装遮雨棚,恐怕会被台风刮得乱七八糟。”

“然后呢?”

“根本美津子察看一下别墅的受害情形后,就来这问工作室看看,她看见屋外有一辆车子,觉得很奇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