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逮捕(第3/5页)

“南无……”

了然和尚怔在那里,在岩石上合掌默念起来。

秋雨绵绵,凉意阵阵。

第二天,狱门岛上一整天都飘着细细的雾雨,千光寺也笼罩在这片雾雨之中,了然和了泽两人就在正殿里举行传法仪式。

按照老规矩,曹洞宗的传法仪式起码要花一个礼拜才能完成。

在张挂着红色布幕的正殿中,除了师徒相对外,闲人一概不得进入。徒弟在这里接受师父的口头教诲,谨慎地抄写大事、嗣书、血脉。而且徒弟在抄写时,每写一字就要起身三拜,因此很花时间。还有,仪式未完成前,继位的人除了上厕所之外,是不准离开位子的。

这是为了要让承继衣钵的人去除杂念。承继衣钵后,就表示已无师父或弟子的名分了,彼此都是释迦牟尼佛的门人弟子。

然而,了然和尚却不依传统规矩行事,他只花一天工夫就完成了传法仪式,当天了泽就成为干光寺住持和尚了。

传法仪式结束后,了然和尚走出正殿,神采奕奕。

他从厕所出来后一边洗手,一边看着整座寺院,在朦胧的雾雨中,到处都站着全副武装的警察。

了然和尚看到这情景,不由地叹了口气,不过,他不是个容易心浮气躁的人,因此,他仍然踩着稳重的步伐迈入书院。

“久等了。”

他向屋里的人打过招呼后,就坐了下来。

在房间里等他的是金田一耕助和矶川警官,这两人看起来似乎等了很久,桌上的烟灰缸已经塞满了烟蒂。

“结束了吗?”

矶川警官把坐垫拍了拍,重新坐下,声音有点僵硬地问。

“结束了,托福,托福。”

了然和尚微笑着说。

“师父,了泽呢?”

金田一耕助顺便问了一句。

“他到分家打招呼去了,毕竟以后还需要仪兵卫做后盾。金田一先生,你要说什么呢?”

了然和尚一副神情泰然的模样,让矶川警官与金田一耕助不由地互相对望了一眼。

“师父!”

金田一耕助喊了一声,脸上浮现出为难的表情,似乎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他努力调整了一下呼吸,沉默半晌后,迅速瞥了一眼了然和尚,说:

“师父,我们今天是来逮捕你的。过去一直承蒙你照顾,今天却变成这个样子,我也感到非常遗憾。”

金田一耕助略显嘶哑的嗓音简直就像啜泣一般,不过了然和尚仍然态度从容地坐着,矶川警官则默默地看着两个人,这股沉默的气氛,就像寺外的雨雾般,在书院里弥散着、流动着。

“来逮捕我?为什么?”

了然和尚十分冷静地问。

尽管从了然和尚的声音里,听不出丝毫质问的意味,但那一双眼睛却传递出“愿闻其详”的狡黠神情。

“因为你杀了花子!师父,花子是你杀的吧?”

金田一耕助一字一句地说。

“杀死花子?金田一先生,就这样简单吗?”

了然和尚面带微笑地反问了一句。

“不,还有,在海盗山寨上杀死海盗的也是你吧?”

金田一耕助又追问了一句。

“在海盗山寨上杀死海盗?嗯,还有什么吗?”

了然和尚仍是一脸微笑地看着金田一耕助。

“没有了。你只杀了花子和那个身份不详的海盗。”

矶川警官惊讶地看着金田一耕助,他好像还不知道真实情况。

“就这样吗?”

和尚神情淡然地接着说:

“金田一,那雪枝跟月代不是我杀的吗?”

“不是。这两件案子不是你做的;杀死雪枝的是村长荒木;杀死月代的是村濑幸庵医生。”

金田一耕助语调清晰、一脸坚定地说。

“金田一!”

矶川警官用颤抖的声音好不容易才挤出这三个字后,就因为过度惊讶而讲不出话来了。过了好长一段时间,他才发出像蚊子叫般细小的声音说:

“金田一,这、这都是真的吗?”

“是真的。警官,了然和尚杀死了花子,而杀死雪枝的则是村长,村濑幸庵医生则杀死月代,只有这样才能合理解释这桩案件。”

金田一耕助顿了顿,又接着说:

“这件事既奇特又可怕,和尚、村长跟医生三个人分别杀了月、雪、花三姊妹,如果你以为他们三个是共犯,那就错了。因为每件命案都是凶手独立完成的,这是各自独立的命案。”

“这怎么可能?三个女孩子接连被杀,却是三件独立的案件……”

“是的。当然有人主使这三件命案,指使了然和尚、村长跟医生执行这三桩杀人案。严格说来,这个人才是真正的凶手!跟他比起来,了然和尚、村长、医生三人只是奉命杀人的机器。”

金田一耕助说着,看了了然和尚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