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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我在文件里读过,”罗宾有些喘不过气,“但你最好还是写份声明书,好让我们——”

“声明书?”

短暂的沉默里充满危险。

“你真的不是公差?”

北方人罗宾·埃拉科特听得懂,伦敦人维尼夏·霍尔听不懂。“公差”是坎布里亚地区对警察的称呼。

“不是什么——抱歉,我没听懂。”她说,装出礼貌又疑惑的语气。

疯爸爸在分居的妻子家门口停了车。他的两个儿子随时可能出门,在保姆的带领下去小朋友家玩。他如果跟在后面,罗宾需要拍照存证。她没做好这份有钱可拿的正式工作。她本来应该用相机记录下疯爸爸的一举一动。

“警察。”布罗克班克凶狠地说。

“警察?”她说,假装觉得惊讶和好笑,“当然不是。”

“你确定?”

疯爸爸分居妻子家的门开了。罗宾瞥见保姆的红发,听见车门打开的声音。她强迫自己发出莫名其妙、受到冒犯的声音。

“嗯,我当然确定。布罗克班克先生,你如果没兴趣——”

她握紧手机的手已经汗湿。然后布罗克班克的反应让她吓了一跳:

“行,见面吧。”

“那太好了。”罗宾说。保姆领着两个小男孩上了街。“你住在哪儿?”

“肖尔迪奇。”布罗克班克说。

罗宾感到每根神经都在刺痛。他在伦敦。

“在哪儿见面会比较方便?”

“什么声音?”

疯爸爸走过去,保姆对他大喊起来。男孩之一放声大哭。

“哦,是我——今天轮到我接儿子放学。”罗宾大声说,压过背景里的尖叫和呼喊。

电话那头又是一阵沉默。务实的维尼夏·霍尔应该马上开口,罗宾却因恐惧而说不出话来,尽管她告诉自己没有必要害怕。

他用罗宾从未听过的恶毒语气开了口,他的嘴离话筒很近,好像在罗宾耳边低语。

“我认识你吗,小姑娘?”

罗宾张开嘴,一个字都没说出来。电话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