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里奥尔瑞别墅风流案(第5/6页)

“哦,”弗伦奇说,“我觉得你有可能拿到证据。我们假定凶手用第二支枪杀了查尔斯爵士,之后马上从窗户逃走了。现在这把枪会让他很尴尬。他不敢带在身边,会第一时间把它销毁。他会怎么做?”

警长摇了摇头。

“我认为,”弗伦奇接着说道,“他会第一时间把枪藏在不远的地方。不管怎样,我们搜一下吧。”

黑德利非常渴望做点儿什么——不管是什么。

看上去凶手似乎不可能有时间把枪藏在书房里,他们看了一眼一些明显的地方以后就从窗户来到外面。几步下去是一条小路,从前面的车道下来,经过窗户,绕过房子到了后面的一个入口。他们从这条路和周围的地方开始搜查。

后门附近的大块木料上放了一个桶,外面被植物遮着,用来从雨水管接水。桶应该是个临时藏匿的好地方。

“喂!”弗伦奇还没走到桶前便说道,“这个怎么折了?”

他指着植物根部一个垂下来枯萎的小枝。他弯下腰来,手穿过植物碰到桶的下部,摸到木料后面。

“啊,”他低声说,“这并不很脏嘛。嘘,不要说话。”

黑德利从弗伦奇肩膀看过去,看到他手里正握着一把手枪,这跟查尔斯爵士手里握的那把是一对。

但弗伦奇并未把枪拿出来,而是把它放回原地,把植物扶正,并小心地擦掉了他们的脚印。

“回到书房去,”他接着说道,“我认为我们会在那儿找到它。”

警长的眼睛又一次瞪圆了。“你认为?”他磕磕巴巴地说,“我不知道你怎么……”

“不,警长,”弗伦奇打断了他,“至今为止你干得不错,自己想吧。你现在已经具备找到真相的所有条件。”他停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但告诉你还没想到的吧,你知道怎样能找到谋杀的证据吗?”

很显然这已经超出黑德利的能力范围,他摇了摇头。

他的表情让弗伦奇忍不住笑了起来。“那么,”他说,“我告诉你,你现在一定很烦那些记者吧?”

“我每天都想找个炸药筒来轰他们。”警长真切地说。

“嗯,他们会以德报怨的。他们会把凶手交到你手上的。现在好好听着,去告诉他们,警察已经摸清了案情,但还未证实——注意,是还未证实——死者并非自杀,而是被谋杀了。他不是被手中的枪打中的,而是被另一把一模一样的手枪所杀;警方相信这把枪一定藏在离案发地不远的地方,第二天将进行大搜索。告诉他们,如果警方找到枪的话就会证实猜测,并找到能够一举抓住真凶的线索。要让他们觉得你非常迫切想要找到枪,万分希望它还存在,明白这个主意了?”

黑德利有些沉重的脸上慢慢绽开微笑。“我终于明白了,先生。打死我也想不到。我会在所有早报上刊登这个消息,没必要再多说。肖尔托应该也不会怀疑的。我猜我们晚上应该在这里埋伏吧?”

“是,叫两个人过来守着,我们俩明天再过来。”

早报上的消息显示了黑德利和新闻记者的通力合作。消息先讲警方承认已有线索,但始终对线索的细节保密。然而,虽然保密,报纸的特讯员还是知道了真相。接着讲到了枪,显然是很隐晦地提到,但实际上又是最有说服力的方式。看到这条消息时,弗伦奇笑了,他相信他的计划成功了。

警方发现很有必要在普里奥尔瑞进行一整天的搜查,整个过程中他们都没有去管那个桶。等他们离开后,弗伦奇、黑德利以及另外两个人留下了,藏在灌木丛一个合适的位置里。接下来是漫漫长夜,他们静下心来耐心等待。

漫长等待还是很辛苦的。八点,九点,十点,十一点过去了,还没任何动静。房子里的灯灭了。天气变凉,风也更刺骨。这天晚上没有月亮,但空气很清爽,星星闪着淡淡的光。除了海浪拍击岸边的隐隐的声音,周围非常安静。弗伦奇藏在灌木丛后,一门心思地想要抽烟。暗暗的,他在后悔自己的愚蠢,为别人的案子在这里受这种罪!但他也知道,不来的话自己肯定不会安心的。

村里的钟敲了十二下,接着,似乎是漫无止尽的等待。一点。弗伦奇开始犯困了。该死,他怎么没带个热水瓶装点儿咖啡提神啊?记忆中他守过很多次夜,但从没忘记带过咖啡。嗯,这是个很有用的窍门。

嘘!什么东西?

一个影子从房子的后面靠过来。在暗淡背景的衬托下,影子像团浓烟似的飘过来,挪到桶边上弯下腰去。一会儿,影子直立起来准备离开。

最后一个动作就是信号。弗伦奇静静地快速靠了过去。人影停了下来,仿佛在犹豫什么。接着他看到弗伦奇,发出一声窒息的尖叫后,开始向相反的方向跑去……他跑到了黑德利警长的怀里。黑德利警长的大块头像山一样挡住了他。弗伦奇凑近,看到一支枪正指着警长的头。他把枪打飞,火光闪过,枪响了,接着是一个女人的喘息声和绝望的哭泣。他们抓到了古德里夫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