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诞节教堂钟楼谜案(第2/8页)

“是这样吗?”我问罗瓦纳,“你们是从拉丁美洲来的?”

“很久,很久以前,”他回答道。

我碰巧回头看了我的车子一眼,看到一个穿了条闪亮长裙、打着赤脚的女人,正专注地看着我的车子。我上次来的时候也见到过她,猜想她是罗瓦纳的妻子或女人。“她是你家的人吗?”我问道。

“过来,沃尔嘉。”那个女人很快地走了过来,我看到她其实比我原先以为的要年轻得多。当然不是小孩子,可是也才二十出头。她比大部分吉普赛女子要漂亮,颧骨很高,一对微翘的眼睛,似乎有些东方人的血统。我将她介绍给爱玻,她们就一起去别的篷车看看。

“她是我太太,”罗瓦纳解释道。

“泰尼的妈妈?”

“是的。”

“她好像很年轻。”

“吉普赛女人通常都很年轻就嫁了,这是习俗。你应该什么时候来参加一次吉普赛婚礼,看新郎怎么抢亲,跟你们基督教的婚礼不一样呢,牧师。”

“我想是不一样,”韦格牧师冷冷地回答道,“不过要我参加吉普赛婚礼,就得先由你给我这个荣幸到我的教堂去。”

那个吉普赛人摇了摇头。“你们镇上的人不喜欢我们。”

“要是他们看到你们来参加圣诞礼拜,也许会比较喜欢你们。”

罗瓦纳耸了下肩膀。“我们没有宗教信仰,去你们教堂和去别的也没什么两样。”

“那,就来吧,圣诞节那天。只有两个礼拜了。你一旦认得了那些人,和他们很友善的话,说不定可以弄到一个老谷仓在里面过冬。”

“谷仓会比我们的帐篷暖和吗?我看不见得。”

“反正就来吧,”牧师恳求道,“你不会后悔的。”

那个吉普赛人点了点头。“我会跟其他的人说说看,我想你在两个礼拜后会看到我们。”

韦格牧师陪我走回我的敞篷车。“我想他们圣诞节早上出现的话,对镇上的人会有好影响。没有人能在圣诞节还恨同是基督教的弟兄的。”

“有些人说他们是乞丐和小偷,他们说那些女人只会算命,别的一无是处。

“他们和我们一样,也是有灵魂的人,”韦格牧师提醒我说。

“我同意,你只还需要说服你那几百个同胞。”我不必提醒他说他自己在北山镇受欢迎的程度,目前也不是很高。

爱玻参观过其他的篷车回来,我们挥手向韦格牧师道再见,开车离去。“他真的是想帮那些人的忙,”她说,“那个沃尔嘉对牧师的评价很高呢。”

“她是罗瓦纳的太太,她想必是个所谓的娃娃新娘,我给她儿子治病,却始终不知她是小孩的妈。”

“有辆篷车里的一个老女人会算命,”爱玻说着吱吱咯咯地笑了起来。

“她替你算了命吗?”

爱玻点了点头。“说我很快就会嫁人。”

“太好了。"爱玻比我要大几岁,已经三十好几了,而且不是镇上最漂亮的女子。我想那个吉普赛老女人对人性有很深的了解。

圣诞节早上飘着雪花,从远处街上看来,韦格牧师的教堂和平常一样,看起来像印在贺卡上的那样。我自己并不是常上教堂的人,可是决定要去露个面。去年的圣诞节,我一整天都在一个农家接生,到教堂去坐上一个钟点不会比那事更困难。

韦格牧师在教堂前门外面,招呼所有来的人。他因为天冷下雪而穿了很厚的衣服。我向他挥了挥手,停下来和北山镇两家杂货店之一的老板尤士塔斯·柯瑞聊聊天。“你好吗?

医生,祝你圣诞快乐。”

“你也一样,尤士塔斯。我们有过节的好天气——银色圣诞,不过又不那么白。”

“有人说那些吉普赛人要来做礼拜,你有没有听说这事?”

“没有,不过再怎么说,今天是圣诞节,他们上教堂也没什么不对。”

尤士塔斯轻蔑地说:“不对的是他们根本就不该在这里,我想他们是朝老米妮施了魔法才骗得她答应让他们在她的地上扎营。你知道,那些吉普赛女人很会作法的。”

我正准备回答,突然在等着的会众里响起一阵说话的声音,一对马拖着一辆挤满了人的吉普赛篷车从路中间直走了过来。“看来他们已经到了,”我向柯瑞说。

这样看来,显然韦格牧师站在雪地里等的就是这一刻。

他很快地走向篷车,很客气地跟罗瓦纳和其他的人打招呼,看起来好像所有的吉普赛人都来了,连小孩子也都在,牧师和他们握过手之后,他们鱼贯进入教堂。

“我不喜欢他们,”柯瑞在我背后说,“他们样子很怪,气味很怪,名字也好怪。”

“哦,这我就不知道了,尤士塔斯。”

我们跟在吉普赛人后面进了教堂,在前面的一张椅子上坐下。我四下找着爱玻,然后才记起她在镇那头的天主教堂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