闹鬼音乐台谜案(第2/7页)

“我没那个兴致,”我在礼拜四抱怨道,因为她要清空我木头做的档案柜抽屉,要彻底弄干净,“我们不能改天再做吗?”

她矮胖的身子在我办公桌那边绕了过来。“冬天有感冒,春天大家生孩子,现在正是打扫整理的时候。”

“一年到头都有人生孩子的。”

“看起来好像春天多一点。反正,你到这里也有两年半了,山姆医生,这还是我们第一次真正做大扫除呢!要是病人看到你把病历上的蜘蛛网擦掉,他们会怎么想呢?”

这话让我忍不住笑了起来。“其实没有那么糟糕啦,爱玻。”

“你明天晚上会去听乐队演奏、看烟火吗?”

“当然,你呢?”我知道她没有个固定的男伴,有时候我会为她感到有点难过。“要跟我一起去吗?”

她没等我问她第二次。“当然好!”

“也许我们可以先到狄克西餐坊吃点东西。”狄克西餐坊是一个小吃店,是镇上唯一有好吃东西的小店。“七点钟去接你。”

她的眼睛瞪大了,“坐你的敞篷车?”自从几个礼拜以前那场喜宴之后,她就迷上了我的车,那部我父母送我当毕业礼物的一九二一年响箭型黄色敞篷车。

我还来不及回答,外面的铃响显示来了病人。“我们有约诊的病人吗,爱玻?”

“行事历上今天下午是空的。我去看看是谁来了。”

她很快地走了回来,后面跟着汤姆·扬乐夫。汤姆是当地的房地产商人,最近一直在收购附近的农地,他最终的目的一直是造成大家闲话和担心的来源。“山姆医生,”他喘著气说,“我需要你的帮忙。”

“你最好先喘过气来,我一直在劝你要把腰围稍微减小一点。”

“不是我的问题——是狄维金斯镇长,他不肯见我。”

“那我有什么办法呢?”

“他取消了今天的会面,说是他生病了。是真的吗?”

“我没检查过就没法给你正确的答案,你说是吧?我一直在给他的心脏病开药,可是我还没听到他有什么别的不舒服的地方。他上个礼拜周末才从华盛顿回来,也许他在那边感染了什么,听说那里夏天虫子很多。”

“让他不见我的不是虫子!”扬乐夫大发脾气地说.“是我的土地交易。他知道我礼拜一之前需要得到镇务委员会的批准,他是在故意拖时间。”

“这些土地交易是怎么回事?”我和其他人一样好奇地问道。

可是扬乐夫对这事闭口不谈,又把话题转到狄维金斯镇长的健康问题上。“你能不能打个电话去给他,看他是不是真的病了?”

“如果他生病了,他就会打电话找我的,你就不能等到明天吗?”

“明天是假日。”

“可是他明天晚上会去听乐队演奏,什么都挡不住他第一次以镇长身份出席国庆庆典的。”

“你说得对,”扬乐夫承认道,“我要到那里去见他。”

这时候爱玻插了进来。“你现在先走吧,汤姆,医生今天非常忙,你没预约我根本就不该让你进来的。”

扬乐夫有点畏畏缩缩地退了出去,而她继续清理档案柜的工作。可是这段插曲让我很感不安。“你觉得他是想干什么?爱玻,买那么些土地?狄维金斯为什么假装生病而不见他呢?”

“搞政治的全都一个样,”她回答道,“除了竞选的时候之外,都对选民躲得远远的。”

我站了起来。“来,我请你去吃点东西。”

在空闲的日子里,请爱玻到邱尔曲大夫的药房去吃杯巧克力冰淇淋苏打,已经成为例行公事了。他那家店就在同一条街上,一个狭长的店面,地上铺着格子花的瓷砖,天花板上是雕花的马口铁皮。香烟放在左边的玻璃橱窗里,右边是一排有六张高脚凳的冷饮柜台,在我们进门的时候,邱尔曲大夫在店后面朝我们挥手。

“提醒我,”爱玻说,“在我们回去之前,我得替我母亲买点金缕梅。”

我坐上一张用缠绕的铁丝当脚而看来很脆弱的高脚凳。“跟平常一样,来两客巧克力冰淇淋苏打吗?”邱尔曲大夫问我们。

我摇了摇头。“今天给我一杯柠檬汽水吧,亨瑞。”

“我要一杯麦芽牛奶,”爱玻决定道。

“汤姆·扬乐夫刚刚在我的诊所,”我对邱尔曲大夫说,“说是镇长生病不肯见他而大发脾气。

“他是听他说他生病了,”爱玻纠正我说。

装柠檬汽水的杯子从邱尔曲大夫手里滑了下来,里面的东西全洒在柜台上。“该死!一个礼拜的利润没了!”他另外倒了一杯,放在我面前。“扬乐夫买那么多地到底要干什么?”

“我要知道就好了,”我回答道,“也许我们也应该买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