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第4/8页)



“昭缇。”夏闲娉目闪冷光,“你去探一下白公子今夜宿在哪里。”

不会儿,一道身影悄悄出了浣珠阁。

却说饮绿居那边,邵印把同样的说话复述了一遍,张绿漾一听,即刻从床上跳了起来,一把扯下头巾,娇颜上自有一股刁蛮中不失英爽之气,她不怒反笑,“世非哥哥居然这样对我!”走到桌边,拿起合卺酒便自斟自饮。然后象是想起什么,忽然咬紧银牙,恨声道,“莫言!”

“奴婢在。”

“可恶的夏闲娉!真是个烂小人,居然使人拦我轿子!”奶奶的,竟敢惹她张小霸王,“你帮我想想法子,我非整死那夏闲娉不可!”

“小姐你尽管放心,你和白公子从小青梅竹马,她想取代你在公子心里的位子还早得很呢!便是那大夫人,外头都说她不得公子欢心,我看这府里以后肯定是小姐你最有地位。”

张绿漾侧头想了想,脸上浮起极恶意的笑,“不行,你去给我看看世非哥哥今儿晚上住在何处。”如果他敢去浣珠阁,她立马闯过去大闹一通!就不让世非哥哥喜欢那个坏女人!

片刻之后,便见又有一道身影悄悄出了饮绿居。

邵印往浣珠阁和饮绿居都通传过后,回来时去了趟疏月庭,早已灯烛尽熄的庭院里黑漆一片,寂静无声,他在紧掩的门外低声道,“坠姑娘,公子今儿略有不适,白镜已扶他回第一楼寝下了。”

良久,内里依然没有半点声响,只隐约听闻仿佛谁在床上翻了翻身的轻微窸窣,邵印提着灯笼悄悄离去。

那时白世非说,“今夜哪厢都不去,大夫人当初是怎样的,这两位也照办吧。”

夜渐深,人渐静,不知府外何处的深街小巷,遥遥传来隐约的梆子声,斜倚床屏的白世非合上手中书卷,掩嘴微欠,眸光落在茶案上精美的杯子,微微笑了笑,挥手灭掉烛火,滑入被窝前侧耳凝听了会,只闻窗外桃枝在夜风中轻轻摇曳,后花园的秋水无际湖上却没有笛声。

第八章昔誓未成空

翌日,便传出白世非宴饮伤身,脾胃不适,需卧床静养。

张绿漾闻讯后在第一时间内赶了过来,然而才刚靠近第一楼垂花门,就已被守在门口的小厮恭恭敬敬地拦下,解释说院子里有法力高强的先生摆下了催财旺势的阵法,严禁任何女子入内。

张绿漾闷闷地嘟了嘟嘴,哼声道,“真讨厌!”领着莫言转身离去。

小厮们松了口气,才待散开,却见夏闲娉也领着丫鬟从繁华簇拥的树丛后走了出来。众人连忙又次鞠躬问安。

夏闲娉摆了摆手,打断白镜的说话,“才刚你和三夫人的说话我都听到了,既然公子贵体违和,我也不想进去打搅他,还是让他好好养病。”微微侧首向后,“昭缇。”

“奴婢在。”昭缇应声上前,从袖底掏出一把碎银,好言相劝着往几个躲闪的小厮手里各塞了些,又满脸笑容地把一锭大的交到白镜手中,“以后还有劳几位帮衬着我们小姐一点儿。”

“一定,一定。”白镜笑眯了眼,转而回头骂道,“你们这群不识好歹的蠢货,还不快谢夫人赏。”

夏闲娉脸上掠过满意之色,终于也领着昭缇离去。

直到两人走远了,白镜才对着夏闲娉的背影扮了个鬼脸,抛了抛手中的银锭,然后脸色陡沉,颇有几分威势,对小厮们喝道,“不管是哪位夫人的赏,你们尽管统统收下,但是该怎么样还得怎么样,什么话能说什么话不能说,什么事能做什么事不能做,都拿自个的小命给我掂量清楚了,万一出了什么差错公子怪罪下来,我可保不了你们!”

众皆连声应诺。

白镜转身入内,把经过与卧在床上看书的白世非细细复述了一遍。

白世非浅笑着以书卷掩唇,懒懒半欠,挥手让他退下。

第三朝清晨,两位新夫人回门之日,白世非遵循迎亲时的例礼,谁也不陪,在得知夏闲娉与张绿漾都已离府后,他便出了第一楼,往疏月庭而去。

走到正堂门口时刚好遇上从里出来的晚晴,他止住脚步,从袖底抽出一封信来,“把这个拿去交给大夫人。”

目光扫过门内,屋里空无一人。看样子,那丫头似乎并不在内。在门口站了那么会儿,足下始终还是没有跨进去,最后转身走人。

没几步行至院落的拱门下,抬手拂开坠额的花枝,下一瞬间眼前一花,从拱门外匆匆拐入来的娇小身子已急急煞住,差点没撞上他,而尚坠还没来得及有所反应,一道俊雅清影已翩然挡在了她的跟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