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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
“不过,明明没有差异,但结论可能大相径庭。比如,同样内容的梦境,一旦时代或文化背景不同,解释也有一百八十度的转变。事物并非总是以相同的公式来解,也不能说每个国家都一样。除去这些隔阂的普遍真理——说不定就是我们难以达到的境界。”
“那样不就没意义了吗?翻阅那听都没听过的古代书,我不是埃及的木乃伊工匠,也不是犹太律师,无法理解这些。”
京极堂笑了。
“对,同样地,你并不是奥地利的犹太人,也不是弗莱堡(注:弗洛伊德出生于奥地利弗莱堡。)毛线商的儿子,是小石川牙医的儿子。”
“你……你是弗洛伊德的否定论者吗?”
“没那回事。像他那般暴露自我的人,文学家里找不到一个。值得尊敬。”
京极堂从上到下慢慢地端详降旗。
“不过,要在性的欲望里全部还原是不可能的。虽说也有可能的时候,但如果是你,会扭曲吧。”
“你,你想说什么?”
“你要分析我吗?”
“什、什么……”
“总之不是那个问题。降旗先生,问自己是什么,这是好的,但是不可以把答案拿出来。因为关口很轻易就往那边去了,所以常令人放心不下,但是像你这样的人,即使想往那边去,也是去不了的。”
“很难……懂。”
“是吗?要把附在你身上的魔驱走,看来很费工夫呢……”
“附身?”
木场对旧书店老板和精神科医生这种意义不明的一来一往,已经相当麻痹,失去知觉了。
“喂!不要太过分了,京极。这家伙开始梦见骷髅的时候,还是小鬼头呢。从三十年前开始,跟这次的事件没关系!”
“正确地说是二十九年前吧。”京极堂如此断言。
“你说什么?”
“我说开始做梦是二十九年前。”
京极堂的步调一点也没有乱掉,木场想起京极堂是个一点也吓唬不住的男人。一看,降旗睁大了眼睛,注视着不为所动的旧书店老板。
“降旗先生,有两三件事想请教你。你有宗教信仰吗?”
降旗对这突如其来的问题,一瞬间似乎胆怯了,但总算设法挺住。
非常简短地回答:“没有。”
“也不曾在可以学习宗教性教养的环境成长吗?”
“母亲信奉天主教,但也不过就是那样,父亲好像没有信仰。”
“你身边没有佛教徒吗?特别是真言宗的信徒。”
“我不记得。”
“这样啊。还有一点,大正震灾时,你人在哪里?”
“啊?”
降旗似乎脑筋变得一片空白,突然陷入沉思。
木场忍不住插嘴进来:“喂,京极,你赶快进入正题。我记得这家伙跟我同年,震灾时才五六岁。那么久远的事……”
“不,等等,阿修。那是……”
“你不记得了,不是吗?”
“不,没那回事。记得是记得,只是该怎么说呢?对,很恐怖,很恐怖的记忆。”
“当时你不在东京,对吗?”
“我……对,我记得我当时并不在东京,不,当时……为什么?想不起来。我,明明拥有很多幼年时期的记忆……”
“等一下,京极堂。”关口插嘴,“我还是不明白你的意图,虽然如此,因为降旗先生是说记得震灾很恐怖,所以不会不在东京啊。”
“大正震灾不止东京在摇,神奈川也摇了啊。”
“你是说降旗先生那时在神奈川吗?”
“不对吗?”
“啊!”降旗像大吃一惊抬起苍白的脸。
“为什么?喂,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