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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是谁的记忆啊?

已经无法区别。

不过,这双手记得。我掐住前夫申义,然后杀了他。我想,只有这件事是不会错的。如果这样,我和申义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如何与逃亡中的申义接触?申义……

§

申义选了我,而不是那女人。

明明就是因为这么想,才做了那样的事。

那是错的。

所以,所以,那种人——不,没打算杀他的。

只是……

§

对,一开始没打算要杀他的。我想一定有什么误会,一回神已经掐住脖子了。不过,之后为什么要砍下头,我也不知道。完全想不起理由。说不定,只是想到申义如果又复活了会很麻烦。

不,不对。那是杀掉复活后的申义时的事情。辅导员所说的是八年前,为何要砍下头,是吧?

砍下头的理由……

如果知道这个,一切就结束了,那所教会的辅导员说的。辅导员说,即使杀了,也要想着不要砍头。所以,从教会回来后,我拼命地努力这么想。

但,我不懂。

不,当时的状况无法如此冷静。

当时……

我依照辅导员所说,为了不要砍头,正打算把柴刀和锯子丢到海里。

就在那时,死灵突然来访。我害怕得颤抖。然后,在害怕之余,用柴刀斩杀了申义。真的好害怕。大声喊叫,一边哭,我,又砍下了头。

啊啊,不愿想起来!

因为那温温的、生生的血浆和油脂,握着柴刀柄的手,那种滑溜溜的触感,那种腥臭。

鲜红的——不,所谓的血浆,竟是黑色的——附近变成一片血泊,连头里面也全浸染了血的颜色。

血不断从横切面涌出来。

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咕噜……

汨汨、汨汨、汨汨……

§

男人看着。

那是神主吧。打扮成神主模样的男人,当我一离开现场,便现出身影。那男人大概一直跟在我们后面过来。然后,看着。

追缉那个人的,不止宪兵吗?我好害怕,很慌张,很难过,只是躲在暗处发抖。

§

头……

为什么砍掉头?

怎么也不懂。想不起来。只有那像噩梦般的体验,不想再来一次。

大概……

§

——啊,神主朝这边来了!

§

对,无论如何神主都会出现。

神主,为什么是神主呢?

不要想了。

那个,只要死灵——申义不再来访,像现在这样也能活下去。

起身站在地板上,背有点痛。

即使如此,我还是认为幸好去了教会。如果如他们所说,再怎么恐惧,再怎么害怕,申义都是幻觉。

即使不是幻觉……

——因为是原来已经死掉的人了,不管杀掉几次,都不算杀人。

辅导员这么说了,如此一来……

如此一来,不就跟噩梦没什么两样了吗?

我试着打开禁闭的挡雨窗。

三天没开了。

院子已经一片昏暗。虽然丈夫很仔细地清理了,但石头上的血迹还是擦不掉。现在太暗,所以看不清楚那血迹。

被山道挡住,没有西晒的阳光。

所以这个房子天暗得比较早。这个家里,会西晒的只有一个房间,只有丈夫的书房而已。

绷紧的冷空气无声无息地钻进来。肌肤紧缩。非常舒服。

不太介意海浪的声音了。

恢复。

只要能夠有技巧地怀抱两个过去,说不定一切都可以顺顺利利。我有丈夫在我身边,我觉得——申义已经不会来了。

如果状况变好了,再去教会道谢吧。

然后,我想向警察自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