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第17/48页)

“柴田对社会的影响力,我跟妳说过上百上千次了!就算妳不说谎,解决方法也有很多种。如果妳向我坦承加菜子不是柴田的血脉的话,要我帮多少忙我都肯啊!不过只是小事罢了!”

增冈似乎非常不甘心。

“妳为什么不肯剖心交腹与我商量!我真的就那么不值得信赖吗?妳——妳明明连雨宫那个落魄的家伙都愿意相信!我看起来就那么像凶神恶煞吗?真丢脸。”

这是真心话。增冈本来就不是什么坏心眼的家伙或冷血动物,只不过有点笨拙而已。他正为自己无法传达真心想法而感到懊悔。

木场背对着增冈说:

“增冈,言语这种东西分成两种,打得动人心的跟打不动人心的。不管你心中真实的想法是什么,你的话很难打进人心里。”

增冈头也不回,无视于他的发言。

京极堂继续说。看得到事件全貌的人只有他,没有其它人能主持这个局面。

“总之,为了让加菜子避开连夜来访的增冈先生,妳不得不半强制地让加菜子外出。虽说加菜子已到了上中学的年纪,家里为了什么而争吵我想她多半看得出来。还好加菜子自以前就喜欢在夜里散步,所以也不怎么觉得痛苦。”

阳子怀念地抬头看着虚空。

“那孩子真的是个好孩子。我真的不懂她为什么能如此无忧无虑地成长呢?但是,我也知道那只是在我面前拼命装出的假相。那孩子很辛酸,很痛苦,心情很扭曲。我什么也不懂,但雨宫就很了解加菜子的事情。听说在我开始当女演员时,她几乎每天晚上都会散步,在我辞去工作后也仍没有停止。但是,反正她也没学坏——所以我就默认了。”

阳子的语气带着哀愁,内在的现实在说出口后变成了故事。她有如刚羽化的蝴蝶,就像是介于美丽与丑陋、幽雅与孱弱中间的女人——

京极堂继续进行“秘密的洞悉”。

“同时,恰巧在这个节骨眼上,妳的消息被刊在糟粕杂志上了。”

“嗯——”

木场有所反应。

“须崎再度以恐吓者的身分来到妳的身边。只不过他没先找到妳,而是先碰上了加菜子。”

“我想——应该就是如此。”

原本处于怀旧气氛中的阳子表情逐渐换成懊悔的样子。

“秘密的真相被加菜子猜中了,她深深地受了伤,并试图离家。只不过,她应该曾对雨宫说过目的地。”

“你为什么知道?”

京极堂没跟雨宫接触过。当然我们所拥有的关于雨宫的情报都是由木场、阳子及增冈而来。我想他们一定没人知道这件事。

“待会儿就知道了。”

京极堂接着说:

“加菜子邀了一样在家庭方面有严重问题的唯一朋友——楠本赖子一起离家出走。然后——在赖子的手中——变得半生不死。”

“什么!京极,你……”

木场听到之后忍耐不住回头过来。他的表情有如幽魂——这么形容似乎好听了点,总之是非常憔悴且面相凶恶。这是当然的。我跟鸟口与青木听到结论时不知有多么动摇。没有证据与动机,真的能让人信服吗?

“正是如此哪,大爷。这个事件就是如此。恰巧碰上那种状况来临的赖子将加菜子推下月台。”

第一事件,加菜子杀害未遂事件——

木场的脸上失去了张力,变成一副难以理解的表情。

“原来——如此。”

木场似乎很快就理解了。反而无法理解而惊讶不已的是增冈。

“什么,是那女孩!那……个……”

“原、原来是这样吗!呜呜……”

福本警员捣住嘴,泪盈满眶。

“原来楠本同学才是——犯人?加菜子原来不是自杀吗——”

说出犯人名字时,阳子讶异得张开嘴。阳子对赖子难道没有憎恨情感吗?还是说——要从惊讶转为憎恨需要一点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