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牵引牵情

玉楼春暖,夜风轻拂。

楚棠神色不变。

郁悄凝视着他,慢慢道:“牵情分有子母蛊,母蛊生,子蛊便生,母蛊死,子蛊也必死。蛊虫进入人的体内,二人便血命相连,拥有子蛊的人还能感知到母蛊的踪迹,国师你说,你的皇帝是给了你哪一个?”

楚棠腰带上系着的玉佩已隐隐发热。

郁悄又道:“可不管哪一个,两人都会逐渐生出不可斩断的情意来。”

楚棠仿佛没有察觉,轻声道:“你如何得知他给我下了蛊?”

郁悄凑近去,细细看着他。

哪怕楚棠表面镇定,但他额角已经微微渗出了汗,烛火摇曳下,更显得他肤若白玉,发如鸦羽。

郁悄心中的邪念蔓延,声音也沙哑了一些:“国师,你这么信任他,他贴身跟着你,下蛊悄无声息的,你也不会怀疑。”

他伸过手去,楚棠没有动,任由他握住了他的右手,举到眼前:“国师你看。”

只见楚棠细白的手腕内侧,一段短而细的红痕显现其上,宛如红线,在昏暗的光线下,更似蛇信子。

“体内有母蛊之人,腕上会萦绕红线。楚棠国师仔细看看,这可不是母蛊带来的印记吗?”

楚棠嗓音清冷:“可你的意思是郁恪三年前便给我下了蛊,为何如今才有这红线?”

郁悄呵了一声,说:“自然是他怕你在西北便解开了,就选择将子蛊养到现在才自己服下。”

楚棠微抿唇。

“牵情,会让母蛊的人逐渐对子蛊生起依赖,久而久之,会让人分不清这种强牵起来的感情和真正的情爱,”郁悄道,“不过我有办法解开它……国师心高气傲,想必也不会希望被一个人控制住吧?”

楚棠手腕一动,挣脱了郁悄,收回了手,抬起薄薄的眼皮看他:“你有何法?”

郁悄轻笑:“牵情蛊以血豢养,也能用血引出。不过,蛊虫只认毒门之人的血。”

这话的意思,就是说郁悄他自己的血能够解蛊。

可他怎么可能这么好心?

郁悄见楚棠不语,便继续道:“自然,是有条件的。”

“你说。”楚棠眉目冷淡,摆出洗耳恭听的样子。

郁悄弯了弯眼睛:“你陪我回蔚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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往常夜晚歌舞酒欢的红玉楼,此刻由皇家侍卫看守着,普通人路过这里,不敢停留,又想一探究竟,纷纷议论是什么大人物驾临。

玉楼一楼。

郁恪大步走了进去,一身黑衣,高大挺拔,浑身都透着不近人情的气息。

千机阁的人守着,看到他,行了个礼。

郁恪停也不停,径直往二楼处走,在拐角的时候,两个人影如幽魂般显现了出来,手执利刃,刃身雪亮,还泛着几缕黑色。

郁恪冷笑一声,不等身后的侍卫动手,自己闪身避开,再反手成扣,一把捏住一人的喉咙,“咔嚓”一声,骨头碎裂。

那人惨叫声在喉咙里,还没反应过来,脑袋就一折。

侍卫一边震惊,一边收拾了另外一个。

郁恪脚下半点儿也不停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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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棠道:“侯爷莫不是忘了,郁北上下都在通缉你,你认为你能离开临安半步?”

郁悄不甚在意地撇了撇嘴:“天大地大,他们难道还能追我到天涯海角不成?”

楚棠垂眸。

“再说,带着楚国师,我必定是有万全准备的。”郁悄道。

夜风静悄悄地吹进来,带来一丝凉意,吹散了房间里的燥热。

楚棠眉间微微皱了皱,仿佛感觉到了什么,漂亮的眼珠子盯住郁悄:“你在檀香里添了什么?”

郁悄眨了眨眼,惊讶道:“国师怎么知道的?我调制的香,无色无味,从来没有人能闻出来。”

他知道楚棠惯用的是什么香,这里燃的檀香与楚棠用的别无二致,除了他,别人完全闻不出来摻了什么东西。

楚棠低头看了眼右手。只见他手上的红线越来越长,像一个红玉镯子,将他细白的手腕绕了一圈。

郁悄没有恶意地、无辜地道:“国师不必紧张,我只是添了一味助兴的香。”

楚棠眸色冷淡:“没有兴,再如何助也是徒劳无功。”

“这话说得未免太早了些,”郁悄道,“没到最后,国师怎么知道没有兴致?”

诡计得逞,他满心欢喜。

看着楚棠雪白冰冷的面容,郁悄微微笑了,伸过手去,想抓住楚棠的手。

不知怎么地,楚棠竟也不躲开,任由他握住了,姣好的唇线微微抿平。

郁悄拉着他,像牵着一个乖巧漂亮的木偶,来到床边,突然停下,一手包住楚棠的手,紧了紧,笑道:“国师是不是紧张了?手都凉了。”

“你不要怕我啊,”郁悄捏了捏他手指,道,“除助兴外,就只是让你不能动,使不出力而已。很快就会解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