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赌注,棋子(第2/7页)



  在他们嬉笑戏闹时占南弦始终置若罔闻,仿佛与他全不相关,只专心地将纤长无暇的指掌探入喜喜的上襟,喜喜则将酒小口地含在嘴里碾转哺进他的唇舌,两人一同沉醉在温柔乡。

  在座无不见惯风月,自然对这一幕视若无睹,看见莺莺离座去与欢欢合唱,温暖起身走过去帮陇本次山斟酒,弯腰之际发丝如水泻颊,下一瞬陡地被他捉住手腕,她在晕旋中跌入他的臂弯。

  陇本次山狭长的鹰眼内飘起邪意,“不如我也喂喂温小姐?”说着便端起酒杯打算饮进嘴里。

  躺在他的手臂里一动不动,温暖静静看着他,这灯红酒绿俊男绮女真的会教人纸醉金迷么?却为何此刻她内心这般平静,如晴日无风的海洋,又似世间一切全然寂灭,早十年前已生无可恋。

  陇本次山怔住,不明白怀中这位上一刻还着意接近他的女子,为何眨眼之间一双清眸变得无边悲凉,象藏了几生几世的伤心,让人不忍凝视,他下意识调开视线,却在抬首时接上占南弦似笑非笑的暗沉眸光。

  一丝不对劲的直觉钻入陇本次山叠成一团的思绪,而在他迷惑的瞬间温暖已不着痕迹地脱身,取过他手中的酒一饮而尽。

  占南弦淡寒的眸光从她脸上扫过,继而被怀中美人的细语呢哝逗得浅笑低首。

  仿佛没有接收到他似有似无的警告,她坐回原座,依然带笑道,“陇本先生,不如我们来行酒令?”

  陇本次山无法多加思索那丝隐约的警戒意识到底是什么,但即使如此,生意人的精明亦并未消失,“温小姐想拿什么做彩头?”

  温暖微微一笑,“如果我输了,我来喂陇本先生喝酒如何?”

  二十五年间吻过的男人虽然不多,但也不过是个吻而已,她不在乎多不多这一个,起码他长得并不让她讨厌,她一直喜欢欣赏帅、好看、俊俏、柔美、凌厉、阳刚诸如此类的男人,坦而言之,她喜欢美丽男色。

  “如果我输了呢?是不是就要马上、现在签下占总带来的合同?”要知道这份合同占南弦只是带来给他过目,打算明天再与他磋商,今晚纯只是碰个面消遣一下而已,他甚至还不算很清楚浅宇开出的条件。

  “对,你与我,输与赢,各百分之五十的几率,公平无比。赌不赌?”

  陇本次山笑了,“温暖小姐,你在激将法吗?”

  “NoNoNo。”温暖大摇其头,一本正经地道,“我使的是美人计。”

  陇本次山哈哈大笑,“好一个美人计,好!我就和你赌这一把。”

  “陇本先生果然有气魄!”她大加赞赏。

  心内却微唏,这就是男人的天性吗?明知她是在激将,他也按捺不下想在她面前逞英雄。

  其实男人和女人并无两样,都是越漂亮就越自傲,也越喜欢孔雀开屏。

  即使他自己也知道事后必然会觉得,这种给她留一个好印象的做法其实完全没必要,但在这种气氛下,在面对着她的这一刻,英雄主义作崇使他堪不破那道男性心魔,渴望俘获身为女人的她的景仰。

  两人一同打开骰盅,陇本次山的是三三五,温暖是四六二。

  一点之差,很侥幸地,她赢了。

  陇本次山即时爽快地大笔签下合约,她的目的至此终于达成。

  但他眼内愈来愈浓的暗示却似在宣告,这才是夜色的开始,远远未到最后,她心内清楚,如果不能及时以一种不得罪人的方式打消他对她的念头,紧继而来就会是他对她的邀约。

  如若等到他开了口,也许,她就再也无法回头。

  因为这个游戏是她起的头,是她撩拨在先,所以断不能拒绝在后,否则这份卖弄色相才签下的合同,即便能如期实施也会遭遇困难重重。

  温暖笑颜不改地又敬陇本次山几杯,然后把莺莺燕燕召回陪侍他左右。

  化淡了暧昧气氛之后,眼风掠见一直粘腻着占南弦的喜喜终于离座出去唱歌,她懒懒站起,移步到他身边,坐下,微微仰首,舒适地枕在他横搁于沙发的长臂上,假装完全没看见陇本脸上一闪即逝的惊异。

  占南弦侧过头来,从她踏进这间豪华包厢起,终于再度正眼看她。

  他的眸色很暗很深,深不见底得让她心里有一丝怯然。

  她用了一些他意料之外的手段,以最快速度完成了也许并不是他预期内她今晚的工作,她不知道这是否会让他满意,他本意并没有要求她这样做,她原也可不必如此,但她就是这样做了,因今夜她少见地没有心情保持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