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暗潮(第2/3页)

郁沉言已经很久没有回平山路的这个宅子了。

准确点说,自从乔鹤行搬来以后,郁沉言就一次没有在平山路这边留宿过,只是偶尔回来吃个饭,还大半时间都在关心郁辞最近怎么样。

乔鹤行对于郁沉言的忽视似乎也没有异议,郁沉言回来的那几个晚上,除非郁沉言有事情找他,不然他吃完饭就会上搂,回到房间把门一关,仿佛楼底下那人不是他的未婚夫,而是某个无足轻重的路人甲。

但是今天,郁沉言特地来平山路,接乔鹤行一起出席一个晚宴。

这还是乔鹤行和郁沉言第一次一起公开出席。

他们两个虽然迟迟没有举行订婚仪式,但是流言蜚语已经传得满天都是,如今非亲非故的两个人携手出席,傻子也能明白他们关系匪浅。

-

而郁辞今天是不用陪他们一起出席的。

跟郁沉言说完话,他就把自己关在房间里,说是要写随堂作业,其实他是不想去看乔鹤行和郁沉言站在一起的画面。

他像个可怜的鼹鼠,以为把自己藏到地底下就安全了。

可是乔鹤行却不放过他,走过来敲他的门。

郁辞不得不把门打开。

他看见乔鹤行又穿上了西装,还是一样的高大挺拔,但今天穿的这套是暗蓝色的,比之前那套黑色更显得年轻,也更符合他的年纪。

但郁辞注意到,乔鹤行还没有戴上袖扣。

“有什么事吗?”郁辞问道。

乔鹤行直接把空荡荡的袖口往郁辞面前一伸,理直气壮地问道,“你不是说要送我一对袖扣当生日礼物的吗?现在可以给我吗?”

郁辞呆了一呆。

他是万万没想到,乔鹤行居然是特意来跟他讨生日礼物。

他当然没有赖掉乔鹤行生日礼物的意思,只是今天回来以后,一时忘记了而已。

可是乔鹤行这么认真地看着他,一点没有开玩笑的意思,还把袖子都伸到了他眼皮子底下。

郁辞沉默了几秒,说道,“我去拿。”

他把那对袖扣放在了柜子里,相比于那件朴素的皮质挂件,这个袖扣要华贵得多,金色的底座上是黑曜石的浮雕。

但是乔鹤行怎么会缺少这些西装的配件,别说是在乔家的时候,就是在郁家,每一季也会送许多新品过来。

郁辞想不通乔鹤行是要干什么。

他把那对袖扣递给了乔鹤行,乔鹤行却不接。

“你能帮我戴上吗?”乔鹤行问道。

这个要求是非常不合理的。

连郁辞都察觉到了不对。

这个宅子里这么多人,即使乔鹤行真的不方便自己扣上,郁沉言这个未婚夫就在楼下,怎么也轮不到他郁辞来做这么亲密的一件事。

但他看着乔鹤行的眼睛,那双幽深的黑色眼睛认真地看着他,在灯光下仿佛散落着一地的星子。

郁辞沉默地帮乔鹤行把袖扣装好了,然后后退了一步,主动和乔鹤行拉开了距离。

“好了,”郁辞僵硬地笑了一下,“我爸在等你了,快去吧。”

乔鹤行也知道郁沉言在等自己了。

可他看着郁辞,低声说了一句,“我晚上会回来的。”

然后才转身离开。

-

一直到乔鹤行走下了楼梯,郁辞才慢吞吞地从房间里走出来。

他站在二楼的栏杆边上,可以直接看见一楼客厅。

他看见乔鹤行走到了郁沉言的身边,两个人说了几句话。

他刚刚明明是逃避这一幕的,但此刻却不知道为什么,想逼迫自己看一看。

郁沉言今天也非常俊美。

他年轻的时候,美貌就比手段更富盛名,以至于招来别人的觊觎。如今他三十多岁了,岁月却依旧对他宽容,几乎看不出时间在他身上的流逝。和乔鹤行站在一起,两个人的容貌堪称势均力敌,谁也没占到谁便宜。

而乔鹤行虽然才二十几岁,却并不显得青涩,只有一种属于年轻人的英俊。

两个人都有种天生的优雅与倨傲,显得十分相配。

郁辞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一起走了出去。

大门被重新关上了,而乔鹤行和郁沉言会坐进一辆车里,去往同一个地方,接受各路人马明里暗里的揣测与打量。

-

郁辞在栏杆旁边又呆呆地站了一会儿,才回了房间。

在去浴室里洗脸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的眼睛红了。

他心里并没有十分难过,因为他自始至终都牢牢地记着,乔鹤行不是他的。

这两个多月的单独相处,只是他偷来的一段好时光,迟早要还回去的。

他心里很清楚。

以后他还要无数次地见证乔鹤行和他父亲在一起的画面。

他每天都在告诫自己,不可妄想,不可贪求。

可他的手撑着洗漱台,手指死死地抓住桌子角,因为太用力了,指关节泛着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