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4节(第4/6页)



  陈霭感觉浑身鸡皮疙瘩一冒,脱口说:“快别这样说,难听死了!”

  “为什么不能这样说?他做的做得,我说的说不得?”

  “我的意思是—我不是说你—说不得—我是说—我是说—这是不可能的事—-怎么能跟自己的—亲姐姐—”

  “不是亲姐姐,是领养的—”

  鸡皮疙瘩下去一半:“哦,领养的?”

  “应该说是过继的—是滕非的—伯伯的女儿。”

  下去了的鸡皮疙瘩又冒出来了:“伯伯的女儿?那不是—表姐—堂—堂姐吗?”

  “血缘上是堂姐,名份上是姐姐。我婆婆在生滕非之前还生过两个孩子,都没养活,小小的就死了,他们以为这辈子养不出孩子来了,就过继了哥哥的女儿,还过继了弟弟的一个儿子,结果后来又生了滕非,他们说这叫‘抱窝子’—”

  “我听说过‘抱窝子’的事,不生育的夫妇,如果领养别人的孩子,往往就能生出一个来—”

  “虽然我公婆生了自己的儿子,但也没把过继的儿女还回去,因为我公公几个兄弟都没他混得好,都是普通工人,孩子又多,养不了,过继的一儿一女就一直跟着我公公婆婆过,所以滕非是跟他姐姐哥哥一个锅里吃饭长大的—”

  “那难怪他跟哥哥姐姐关系好—”

  “哼,他跟他姐姐的关系,那可不是一般意义上的好—”

  陈霭的心又咚咚跳起来,生怕滕夫人讲出什么乌七八糟的事来。

  滕夫人说:“他这个姐姐从小就心术不正,总在打滕非的主意,一直到现在都这样,一把年纪了,还打扮得花枝招展的在滕非面前晃,不要脸得很。”

  “这—可能是你—多心了吧?”

  “我多心?他姐姐自己都承认以前想嫁给滕非,但因为两人是堂亲,没出五服,又是过继姐弟,嫁不成。但他姐姐就是那种人,自己得不到的东西,也不让别人得到,所以从我跟滕非谈恋爱起,他姐姐就不喜欢我—”

  “但那是不可能的—”

  “什么不可能?难道你以为我在撒谎?”

  “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滕教授怎么会跟自己的堂姐结婚呢?”

  “滕非也知道不可能跟他姐姐结婚,不然就不会跟我结婚了。但他姐姐就把这一切都怪在我头上,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眼中钉,肉中刺,挑拨我跟滕非的关系,差点把我们的事挑黄了—”

  “是吗?她能怎么挑拨?”

  “她说我们家是农村的,父母都没文化,跟他们滕家门不当户不对,别看我读了大学,但我骨子里还是个农村妇女,而农村妇女都是不懂道理,不讲道理的人。她说滕非从小就很聪明,会读书,将来前途不可限量,如果滕非跟我结婚,以后差距会越来越大,不会幸福的—”

  “也许他姐姐—就是那么说说,不一定有什么别的意思—”

  “哼,没有别的意思?那他姐姐为什么从一开始就反对我跟滕非的事?”

  “她—反对有什么用?你不还是跟滕教授结婚了吗?”

  “哼,结婚了又有什么用?我这个婚,就像是三个人的婚姻一样,什么事他姐姐都有份。这么些年了,他姐姐一直阴魂不散,躲都躲不掉,我们搬到哪里,他姐姐就跟到哪里。在G大的时候,那就不用说了,他姐姐家就在当地,恨不得个个周末都到我们家来过。后来滕非到H大去读研究生,我那时还没调到H市去,两夫妻寒暑假才能团聚。可他姐姐倒好,三天两头跑到H市去给他做饭洗衣服,比我们夫妻见面都勤。后来我们到了美国,以为这下把他姐姐甩脱了,那知道,他姐姐又跟到美国来了—”

  “美国也能—跟来?”

  “所以我说滕非跟他姐姐关系不一般啰!他姐姐一不是大学毕业,二不是专业人才,但滕非就硬要想办法把他姐姐给办到美国来。我不同意,他就跟我闹,闹死闹活,闹到要离婚,硬是闹赢了,把他姐姐给办到美国来了—”

  “滕教授也许只是看在一家人的份上—”

  “哼,看在一家人的份上?那他为什么没有拼死拼活把他哥哥办来?”

  “也许他哥哥—不想出来?也不是每个人都想出国的—”

  “的确不是每个人都想出国,但他哥哥的厂子老早就垮了,每个月只几百块钱生活费,会不想来美国?就算他哥哥来了美国跟他姐姐一样打工,都比呆在中国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