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那次花样翻新没出问题,两个人胆子都大了,几乎每次做爱都尝试一种新姿势,不过真正成功的并不多,有些姿势看上去新奇,但效果跟常规姿势没多大区别,甚至更差,还特别费劲,所以搞到最后,还就是那种背入式起过一点作用,但很快也就不起作用了。

  有次卓越在伺候石燕的时候显得特别殷勤,她已经料到他一定会提出什么她很难接受的姿势了,因为这已经成了他的规律,他的投入产出都是成正比的,如果他特别殷勤,那就是说他想让她试一个她特别不舒服,或者特别不能接受的姿势。

  果然,他等她“哭”够了之后,就又把她翻转过来,但这次他说他想试试“另一个通道”,说着就把那东西往“另一个通道”那里顶。这个她是抵死也不能同意的,虽然他事前仿佛讲别人的事一样,讲过这样一种姿势,但她觉得这不叫一种“做爱姿势”,做爱姿势是指做爱时双方不同的身体位置,不管双方的身体怎么摆着,靶子都是一个,如果连靶子都变了,那就根本不是做爱了,还谈什么做爱姿势?

  那次以她口舌服务告终,他也再没提过那么荒唐的要求。他们又回到从前无性的状态,因为所有姿势都试遍了,黔驴技穷了。

  她催他去搞生育指标,说再不搞肚子就显形了。他说已经找了路子了,在等回信,百分之九十五没问题,万一刚好撞到那百分之五了,他还有别的路子。

  她安下心来过日子,以为她的“祸不单行”怪圈已经被突破了,哪知道很快就又来了一个祸。

  那天,她正在办公室看打发时光,小田拿着封信走到她跟前,殷勤地说:“我去邮件室拿东西,顺便帮你带过来的——”

  她连忙致谢,然后接过信看了一下,笔迹一点也不熟悉。她觉得很奇怪,谁会往这里写信?她只把这个地址告诉了她家里人,但这封信明显不是她父母或弟弟的笔迹,那还能是谁?

  她等那个小田走了才撕开信封,看见是一封写在D市市委信纸上的长信,把她吓了一跳,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惊动了市委大人。她看到称呼是“石燕小姐”,而不是“石燕同志”,感觉很奇怪,难道现在连市委都用“小姐”代替“同志”了?她翻到最后一张看了看落款,见是“一个与你同病相怜的人:胡丽英”,心里才放松了一点,至少不是组织上写来的。

  她猜得到这封信是说卓越坏话的,只不知道是哪方面的坏话。她急切地想看信,但又怕同事看见,便带着信跑到厕所里,蹲在那里看。

  胡丽英果然是来说卓越坏话的,胡丽英先是把自己跟卓越认识的过程简介了一下,是经人介绍认识的,但认识后是卓越追求她的,追得很紧,而胡被他的外表和才华迷惑了,于是两个人建立了恋爱关系。

  也是在卓越的要求下,他们发生了性关系,胡很快就发现了卓越“生理上的问题”,于是提出分手,但卓越以“发动新闻界搞臭你”相威胁,迫使她继续跟他保持恋爱关系。后来卓越提出一个条件,说如果胡能满足条件就同意跟胡和平友好分手,这个条件就是让胡去勾引她的上司温某某,拉温下水,把温搞下台。卓越保证说只要她愿意帮这个忙,他就给她自由,跟她分手,他不会对外界说一个字。

  于是胡勾引了温某某,很顺利地就把温搞下了台,但卓越却不讲信用,虽然跟胡分了手,但仍然让D市晚报记者写了诬蔑胡的文章,让她在D市人面前抬不起头来,她父母也因此气病,不认她这个女儿,认识她的人都骂她淫妇,不跟她来往,致使她身心遭受重大创伤。

  胡丽英最后奉劝石燕看清卓越的真面目,不要上他的当,以免落得自己这样的下场。

  石燕那天下班后没有直接回家,而是跑到姚小萍那里去了,因为她看了胡丽英的信,肯定会忍不住质问卓越,但她知道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很可能会搞得跟上次那样,她以审人开始,以被审告终,这次肯定不能指望胡丽英象姚小萍那样出来调停战争。

  她把胡丽英的信给姚小萍看了,但姚没什么特别的反应,说:“这有什么了不起的?分了手的情人,离了婚的夫妻,不说对方坏话的是没有的。他们彼此骂得越凶越好,说明他们的确是恩断义绝了——”

  她不太相信地问:“那你的意思是说我不用把这封信当回事?”

  “你要怎么当回事?难道为这事跟卓越分手?”

  “你觉得是不是这个姓胡的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