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第6/17页)



杨红在心里骂周宁,既然你认为我去了陈大龄家,那就是我在勾引他,为什么你不当场就拿刀把我砍了,而要去找陈大龄?你这是一个什么逻辑?你杀了我,也算积个德,帮我了结一切痛苦,好过我活着做海的女儿。

杨红又在心里怪陈大龄,你还说什么周宁是条真汉子,敬佩周宁不找我的麻烦,现在好了,你自己要做这个真汉子刀下的冤死鬼了。

杨红想到陈大龄,心里就生出许多愧疚。陈大龄什么也没做,还一直帮周宁说话,现在却落得这个下场。如果周宁真的把陈大龄伤害了,我怎么办?杨红想,如果他死了,我也不要活了。如果他没死,只要他不嫌弃我,我就跟他一辈子,照顾他一辈子。但是周宁呢?也许他会坐牢。不过像周宁那样爱面子的人,宁可死也不愿意坐牢的。想到周宁可能会死,杨红又觉得心里很痛,毕竟周宁是爱我的,不爱我也不会这样跑去找人拼命。但这关陈大龄什么事呢?都是一场误会,早知会这样,今晚就不去毛姐家了。

杨红恨不得一脚就跑到陈大龄家,把周宁拖回来,或者挡在陈大龄前面,用自己的身体护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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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杨红上气不接下气地快到五区的时候,她看见了周宁,推着车,在往回走。杨红跑上前去,一迭声地问:“你把他怎么样了?你把他怎么样了?”

周宁不吭声,把车给了杨红,自顾自地往回走。杨红想去陈大龄那边看一下他有没有出事,但周宁一把抓住她,说:“我没有把他怎么样。我劝你别去,不然他没有好果子吃!”杨红被他用一只手拦腰推着,像被押解的犯人,又怕自己硬要去看陈大龄会火上浇油,反给陈大龄惹麻烦,只有推着车往回走。她看看周宁,见周宁浑身上下干干净净的,没有血迹,心想,可能是没发生什么,大概陈大龄关了灯,没开门,周宁以为他不在家。

回到家里,杨红又问一遍:“你把陈老师怎么样了?”

周宁辛酸地问:“为什么你只关心我把他怎么样了?你为什么不问我怎么样了?”

“你这不是好好的吗?我关心你把他怎么样了,也是怕你做了什么可怕的事,会坐牢嘛。”

周宁的火气似乎都退了,可怜巴巴倒像个受害者:“你怕我坐牢?你恨不得我去坐牢,你好跟他在一起。”然后又怨恨地问,“你看中了他什么?他哪一点比我好?他老得可以做你的爹,真是老牛吃嫩草。他不打麻将,是因为他学数学的,打得太好,别人不愿跟他打。我爱你这么久,他才爱你几天?为什么你被他一勾就勾到他家去了?我想不通!”

杨红不知道要怎么解释才能说服他,只好说:“他没有勾我,我也没去他家。如果你认为我对你不忠,你不要我就是了。”

周宁听了这话,泪流满面,用手指着杨红,抖抖的,好一会才说出话来:“杨红,这就是你狠得住我的地方!你知道我没法不要你的,你知道我不管是戴绿帽子还是戴红帽子都不会不要你的,所以你说得这么坦然。叫我不要你,你不如叫我去死!”

杨红听了这话,忍不住就走上前去,搂着周宁,轻声说:“你为什么要生这些闲气,吃这些醋呢?都跟你说过了,我是到毛姐家去了,你又不相信。”

周宁要杨红以她父母的性命发一个毒誓,说她跟陈大龄什么也没做过。

“为什么要牵扯到我父母?”杨红郁闷地问。

“因为拿你的性命发誓没有用,你现在心里只有他,你不怕死的。但是你不会拿你父母的性命当儿戏。”

杨红被他说中心思,心里发虚,但仍然硬着头皮说一句:“你不要乱讲,凭什么说我心里只有他?”

周宁盯着她看一会儿,无奈地说:“你们两个,‘情色’二字都写在脸上,别人都看得见,只你们两个自己不觉得。我跟你们在一起不是一天两天了,我还不知道你?以前我告诉你寝室里的男生做了你的春梦,你都是厌恶不堪的,但是我叫你小心陈大龄的时候,不管我说得多恶心,你不仅不厌恶,还满脸都是向往,你对他动了淫心了,你当我不知道?”

杨红觉得自己的脸一阵冷,一阵热,肯定是由白变红,又由红变白,想不到自己心里的一点想法都完完全全地写在脸上。但陈大龄的脸上也写着这两个字?自己为什么一点也看不出来?

杨红真不明白周宁在想什么,如果他知道她心里只有陈大龄,叫她发这个誓又有什么用呢?为了不再给陈大龄惹麻烦,杨红只好起一个毒誓。起多毒的誓她都不怕,因为确实是什么也没做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