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第2/3页)

此刻,他并不知道,自己脑海里心心念念的那个人,已经辍学并坐上了开往鹏城的火车,永远离开了文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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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告诉我的学生。

——人,生而自由。

——这份自由是选择是自由,更是身为一个人,不让自己的人生“被选择”的自由。

——不被世俗的价值观去选择自己的职业、理想、与未来的道路。不被周围的环境选择自己的善良、道德、与该做的行为。

——不被自己一切与生俱来的标签,如性别、国籍、性取向等等因素所束缚,而能勇敢的选择自己的责任、信念、与未来无限的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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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隆一声,天空中骤然响起了一声闷雷,声势浩大。

所有的学生几乎是齐刷刷的抬头去看。

天空白了一瞬,紧接着云层后面闪烁着紫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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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校前院。

声音激起了树上的全部鸟雀。他们扇着翅膀呼啦啦飞起来,又像是脚上被牵了一根绳子般,绕着树离了几米,又呼呼啦啦地落回巢穴。

陆承看了看窗外的天色,有些不耐烦的看了看表。

车窗上被溅了零星几点水,好像是天上“掉点儿了”。

陆承叹了口气,走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黑色的大伞,撑在头顶,走向了后操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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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由是人的骄傲,所以我想要给你们读一首诗。

——这首诗与我无关,可我想把它念给你们,念给所有人听,因为他与自由有关。

——诗上是这样写的。

许青舟的声音在怒雷声下,骤然温柔了起来。

——清晨的时候,我打开窗户。窗外有鸟在飞。

——它们长开翅膀,像一场流浪。

——飞鸟在风雨和逆光中,煽动翅膀,孜孜不倦地飞向太阳。

——我把我的心,系在了鸟的覆羽上,让鸟随着梦,把我带向自由的远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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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院到后操场,如果不想穿过教学楼,便要绕路去一条楼与楼之间的狭窄长廊。

陆承一边走着,一边听着耳朵里传来的声音。

是许青舟的声音,陆承认出来了。

在很小的时候,他还上初二时,许青舟正上高二的年级。

自己总是不耐烦听陆启的表彰感言,所以便会将所有的注意力,放在许青舟身上。

许青舟的声音向来很好听,无论是一板一眼认认真真的背诵着什么,还是如此时此刻,突然像是怕惊扰了世界一样,温柔下来的那份小心翼翼。

陆承一边想着,突然顿住了脚步。

身后季涵撑着伞,匆匆忙忙地追上来,差一点撞上他。

“喂,陆承,你怎么……”

季涵话说到一半,便息声了。

他转头看着陆承,诧异地瞪大眼睛。

一道闪电划过,骤然将阴暗拱廊里男人,曝光成一道黑色的剪影。

那副画面映在季涵的瞳孔里,让他难以置信的屏住了呼吸。

大雨倾盆,沿着伞沿滑落。

陆承的表情木然,近乎于肃穆的迎接着逐渐变大的暴雨,他的面上有水痕滑落。

当他听到第一个词的时候,就像是某种神奇的感应一般,他便已经知道了那是什么。

“陆承?”

季涵轻轻的,有些担忧的叫了一声他的名字。

陆承的目光直勾勾的注视着遥远的讲台。间隔的时空与泪水模糊了视线。

“那是……陆启的遗书。”

陆承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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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雨密集的砸在地上,各科班主任老师用手挡在头顶,急促地催促着自己班的学生。

“快进去,快回到教室,排好队。排好队都回到教室。跑起来、跑起来别让后面的人等。”

一队队的学生交头接耳,相互嬉闹着,纷纷钻进了教学楼的后门。

“假期终于结束了啊。”

“不知道是谁接老许的班,我希望还是个男老师。”

“为什么,我喜欢女老师啊。听说是个年轻女老师,女老师才不会太凶。对了,你暑假作业什么时候写完的?”

“我还差三道题,借我抄一下。”

转瞬之间,整座操场已经彻底空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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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青舟孤零零的一个人,站在讲台上。

讲台上虽然有遮挡,可还是会有雨丝,顺着风飘进来。

许青舟抬起一只胳膊,小心翼翼的护着他手上的那张纸,动作看起来有些戏剧似的笨拙。

——我的心啊,随着鸟的飞翔,在风雨里飘摇,却又被阳光倾倒。

——它被黑暗吞噬,又在白昼破晓。

——这世上有太多无知的看客,他们在荆棘与泥泞里嘲笑我,嘲笑我自由的骄傲。

——那些欢呼或掌声,那些谩骂或吵闹。

——在我眼里,是安静的活着的人,在寂静或不甘的发出地细小纷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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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这么让他读没关系吗?书记,您看也下雨了,要不我把许老师叫回来?老书记……”教学楼里,教务主任站在顶层的校长办公室,有些不安的请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