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大汉华章(7)(第2/3页)

那么,这一笔并未上缴到国库的税金又去了哪里?以及究竟是何人指使?这份瞒报至今落实持续了多久?其辐射范围又有多大?

其中的问题一项接着一项,然而这些都不是夏安然所能够解决的了。

因为他不过是中山国国主,而作为藩国国主,他并不能插手到旁的郡县的治理当中。

否则,那是逾越。

不过很显然的是促成这一系列事件的罪魁祸首定然不在中山国,否则郅都不会调查得如此顺利。

夏安然甚至怀疑,此举应当并非出于意外。

他可不相信他那位老谋深算的父亲,随手一划拉便能那么凑巧地圈出一块带着问题的地给他,一并还派来了程不识和郅都给他打辅助。

会被指挥派来辅助的一定会有打野任务。

派来两个辅助的,妥妥是清场级别的打野任务。

如果有人初读汉史,九成九会觉得汉景帝是个糊涂皇帝,连立太子这件事都能被后宫的女人左右,但是如果有细心的人便能发现,究竟是谁利用了谁还不知晓呢。

若是细数这一段王权交换的过程,当时的刘彻是和刘荣一同被封王,才四岁的小刘彻先于他所有的兄长,提前被封为了胶东王。

他凭什么?凭刘启喜欢这个小皇子吗?还是凭不知是真是假的【日入其怀】?

如果此举还不做为例证的话,不妨看看他对梁王的态度。

景帝当年当时亲口承诺立梁王为嗣,后梁王立功他又立刻封了刘荣做太子,待到废了刘荣之后他冷眼旁观梁王上蹿下跳,偏又借群臣之口封住了窦太后的嘴。

这一折腾便拖延了近四年。

除了梁王之外,还能参看他那位全然无辜的嫡母的待遇。

他对薄皇后毫无感情,在薄太后死后本当立刻废后,然而他没有。

这位帝王捧出了皇后、太子非一家的政策,使得两方成为一股分裂势力,长子和嫡子之间天然对立,以此为饵,景帝轻而易举搅皱了一池春水,他则从容在其中摇摆。

直至最后,待到刘彻长成,他方才图穷匕见,露出了真正的目的——他此前的所有举动,无非是为了给他心中真正的太子留出了成长的时间。

当然其中他不是没有玩脱过,景帝的身体不太好,他曾经病重过一次,故而他问了当时的太子刘荣的母亲栗姬一个问题:我死了之后,你会如何对待我的孩子。

这个问题其实充满了试探,甚至于只要栗姬说出或真情,或假意的:我会好好照顾他们,可能这个皇后的位置她便能够得到了。

但是栗姬没有。

帝王又恰巧熬过了那一死劫,有了充足的时间可以等待刘彻成长。为了新太子的稳固,他献祭了宠妃满门,甚至献祭了自己的长子刘荣。

这样的帝王,在此后的无数次举动中都露出了其薄情寡恩的一面,故而,虽然这位帝王在夏安然面前表现出的像是一个慈祥的父亲,但是夏安然却绝对不敢小看于他。

在心里头把这位帝王拔来拔去一遍提醒自己要警惕后,夏安然只感觉顿时清醒。

他沉吟片刻后,开口问道:“丞相,这些数字可是确切无误?”

“此为臣二月以来一一走遍中山各道所测得的数据,臣敢以性命担保,定无误差。”郅都背脊挺直,极为自信。见状,中山王微微点头,示意了解,随后话题便转向了当地的世家、学子、学堂等等问题。

他还是决定自己前去看一看究竟。

倒不是他不相信郅都,对于这位苍鹰的人品,史书上读到的各项故事便可说明。

但是如果向他的父亲上表奏书的话,仅凭丞相的言语,不曾亲自调查便以此为证告知于帝。毫无疑问,“偏信”这一顶大帽子就要盖上来了。

作为一个好儿子,夏安然并不打算惹他老爹在教育他的问题上多做自我检讨,毕竟帝王的检讨到了最后,背黑锅的和被处罚的永远都是别人。

这个别人毫无疑问,就是每天都有背诵作业的夏安然了。

毕竟对皇帝来说,没有我没教好的儿子,只有不听话的儿子和教坏儿子的奸臣。

根据郅都的重新统计,学生的数量倒是和此前太傅所得并无大太大差异。比较起商家的商铺而言,浮动的数字堪称可怜巴巴。

择选人才的压力依然很大,对比着两份文件,夏安然进行了一番加减,只是几个瞬息,便将差额的数据统计了下来。

他偏头思索,又抬头问道:“丞相,太傅此前所查数据的资料,可还尚在?”

闻言,郅都眉眼柔和了几分,眸中甚至闪过了一丝心领神会的笑意,他微微倾身说道:“禀殿下,都在,臣此前便派专人加以保护。”

他顿了顿,补充道:“护卫的兵士都是好手,无令在手,便是一个苍蝇都飞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