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章 倾诉(番外在作话)

“因为我就是原主,我就是剑圣落永昼,对吗?”

落永昼问系统。

那么一来,一切的不合常理都有了解释。

他和原主重复的名字、过分肖似的长相、据说是因为大病一场而全失的现世记忆,以及孤身一人,无亲无故的生活环境。

他对原主那强得出奇的共情和错位代入感,也有了解释。

旁观着原主回忆的时候,总是熟悉亲切得让落永昼生了一种恍惚感。

仿佛他若是处在原主这个位置,这个境遇,他也会做出和原主一样的选择,说和原主一样的有,有和原主一样的喜怒。

因为他就是落永昼。

七百年的回忆往事,全是他所亲身经历的。

朋友他是结交的朋友。

师门是他成长的师门。

晚辈是他结交的晚辈。

自然与众不同,也自然亲切熟稔。

落永昼:“我还是不明白。”

不明白他百年前为何会沦落到记忆全失,穿越去了现代社会,绑定系统再跨越十几个世界的地步。

不明白他百年前和穆曦微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也难以从自己只浮现出冰山一角的记忆下面窥见七百年全貌。

落永昼只能在冥冥之中有所感觉,他如今一切现状结的果,统统指向了百年前旧事纠葛埋下的因。

系统一向冰凉机质无感情的声音中难得带上了几分欣慰:

“我亦有种种受限,无法将事实真相告知于你。只能等待宿主自己回忆起来。”

“系统。”落永昼叹气,唤了他一声:

“你说旁人来请我一剑,拿千金万金,哪怕整条灵脉,或是一国之地,我也不一定愿意换。你让我给你打了百年的白工,如今一句受限就完事了?”

系统仔细思考一下,发现真是这样。

它也难得的陷入了羞愧之情,只是态度依旧坚定:“除非宿主自行忆起,否则系统没有办法说明。”

行吧,系统那边看起来的确是没戏了。

不过当务之急,也不是自己那点不得解的疑问。

落永昼压下疑惑,抬眼看往穆七方向。

穆七的样子和白日活见鬼也差不了多少。

他的确怀疑自己见了鬼。

怎么可能?

落永昼怎么可能活下来?

旁人不知道,穆七却是一清二楚的。

支撑落永昼剑圣派头的那点子东西,可不是他所谓七百年修为,而是妖魔本源。

落永昼出剑诛灭妖魔本源,等同于自己杀自己,妥妥是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

剑圣早不是百年之前全盛时神鬼辟易的那一位剑圣。

再说,哪怕支撑他的不是妖魔本源,就凭他扭转天势的逆天一剑,绝对是动了根本,正常来讲绝对熬不过反噬。

两害叠加之下,他怎么可能活得下来?

然而不论穆七心中如何惊疑不定,落永昼仍是好端端站在他面前。

虽说脸色有点白,剑意不复以前强盛,但他的气仍是活的,整个人站得很直。

他站在那里,便是无可争议的天下第一。

穆七终于维持不住自己那副看好戏的悠然姿态:“你…你怎么能还活着?”

“那当然托你们的福。一想到您和谈半生两个祸害还在活蹦乱跳为祸人间呢,我一向不信命,尤其是那句好人不长命。我这个大好人怎么着也得长命千岁活着,看你们去死了再咽气吧。”

落永昼说起来眼都不眨:“再说,一想到我徒弟要受你们欺负,我原来闭上的眼睛都能被你们气得重新睁开来。”

穆七额上隐隐冒出青筋。

他倒不是会被落永昼三两言语所激的肤浅之人。

只是落永昼这个人,他但凡一朝不闭眼,一日不咽气,哪怕受的伤再重,看上去再病恹恹的,都指不定什么时候会给你来个惊天一剑。

他活着就是最大的变数。

“失敬失敬。”

疯子不愧是疯子。

穆七前一刻还面色铁青,恨不得要暴起杀人,下一刻就转回笑如春风的温和模样。

他想通了。

倘若活在这世上,诺大一个修仙界,统统是任人宰割,被人牵着鼻子走的蠢对手多没意思。

落永昼活着,好歹能多那么几分棋逢对手的兴味。

是该高兴的好事。

“还是我太小觑剑圣,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客,剑圣这天下第一之位,来得也再相称不过。不知我可否有幸向剑圣讨教一二?”

穆七这话,说得便很无耻。

倘若落永昼应战,他眼下强弩之末,甚至有理由合理怀疑一个金丹期的弟子都能摁得倒他,就算是先前诈尸一回,也得重新在穆七手下凉得透透。

若是落永昼不应,那便是枉负天下第一之名,得来有愧。

反正是打着就算打不死你,也要恶心死你的主意。

“不应。”落永昼才没有那么多所谓心理负担,甚至懒得掀一掀眼帘觑穆七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