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 遗恨小重山】(第5/23页)

  程天佑冷静地看着他,说,她心里哪怕对我有半分欢喜,便值得我将一生承诺,哪怕万劫不复。

  经历这么多风雨坎坷,他比任何时候都笃信,在这个世界上,只有他,有足够的能力,hold住她此生悲喜。如果爱她如他都不能给与的一切,谁还能给与?他已经错过了八年,不想再错过更多好时光。

  当你决意不再颠沛流浪,我便奉我姓氏将你此生收藏。

  宁信不敢相信地看着他,美丽的眸子如同蒙上一层雾,不再遮掩声音里的悲凉,她问,即使她仍爱他,你都不介意吗?!

  他看着她,语气淡淡,说,年轻时,我会很在意,我爱的那个女人她心底爱谁,是不是藏着谁。现在,我觉得,没那么重要。

  经历了太多,他突然发现,没有任何事情比“在一起”更重要。只有在一起,你才有能力,为一个人遮风挡雨。只有在一起,你才能有能力,与她同悲同喜。只有在一起,你才有能力,保护她不被伤害。其余的,不过是少年情爱里的过分放大的痴缠纠结,没那么重要。

  说着,他坐进了车里。

  宁信发疯一样站在他的车前,她说,程天佑!你这么做,会成为全天下的笑柄的!

  程天佑抬眼,望着她,说,我不介意与全天下为敌!

  宁信说,你疯了!

  他点头,说,是的,我疯了。

  宁信说,你会后悔的!

  他唇角扯起一丝冷笑,说,我早已后悔!

  他后悔他疯得有些晚!

  他后悔他像一个小男孩那样去计较她爱谁多一些!

  他后悔没有早一些如此独断霸道将她囚禁在自己身边,让她犹疑,任由她选择,以至于让她颠沛流离尝尽这些悲苦!

  他的车子行驶离开,她独自颓然坐在了草地上。

  不知过了多久,她突然清醒过来,她有些慌乱地整理自己乱掉的头发和仪容,不!这不是自己!自己怎么会如此地失控!

  她努力地笑,我是宁信!我是这个世界上最先被他爱过的女人!我也会是这个世界上唯一被他爱着的女人!

  是的!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我是宁信!我是他最爱的女人!我是程太太!

  他会向我求婚的,一枚搁在丝绒盒里的戒指,和单膝跪地,问我一句,宁小姐,你愿不愿意嫁我为妻?

  是的!是这样的!一定是这样的!

  当她挣扎着起身,向屋子里走去的时候,突然有人踏着夜色走来,来人说,宁小姐,许久不见。

  宁信回头,却见钱伯,常山跟在他身旁。

  宁信警惕地看着他,说,钱伯。哪阵风……您怎么会到这里?

  钱伯笑,说,想当年,这处房子,还是我为老爷选的,老爷将它赠与宁小姐,也算是有情有义。

  宁信的脸色灰白,他是如此毫不留情面地揭她的伤疤。

  瞬间,她又冷静自若地笑,楚楚动人的悲伤语调,说,谁没有过去呢?

  钱伯笑笑,她果然是七窍玲珑心,知道怎样的姿态最能让男人心生怜悯。他说,我想接……程太太走。

  宁信突然笑了,说,我就是程太太。

  钱伯一愣,他看着宁信,只当她是因爱成狂的胡乱说话,又笑了笑,说,我是来接姜小姐离开的。

  宁信笑,收拾好情绪,说,您怕是来错地方了。这里只有宁小姐。

  钱伯也笑,说,我知道,大少爷一定嘱咐你,不准程家任何人接近她。

  宁信笑,几分无辜地瞪大眼睛,说,我不知道钱伯,您在说什么。

  钱伯看着她,那双宛如白兔一般的眼神,突然笑了,说,宁小姐,我觉得姜小姐那个年纪的女孩用这种眼神望着大少爷时,效果可能会更好一些。尤其是说某些话,比如说一说,某一天的小鱼山别墅,陆文隽是从您的会所那里离开的……

  宁信一怔,随即冷静地看着他,笑,钱伯,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朋友们爱到会所捧场,这也不是什么错事。

  钱伯说,是啊,不是错事。那个叫钱常来的女孩,以前是你会所里出去的人吧?

  宁信依旧很镇定,笑,说,客来客往,谁都喜欢新鲜,会所里的女孩子,来来去去,我真记不得许多。

  钱伯笑,说,是啊,自从小鱼山别墅一事发生之后,钱常来那姑娘,好像突然一夜暴富,得了一笔大钱……说起来,别人能用钱打动她做什么事,我也能用更多的钱,打动她告诉我一切……